他們的萍水相逢。她故作羞澀地問道,“這段時間總能碰見你,你也住在這附近嗎?”
韋柯倒也配合,一本正經地回答,“嗯,就住前麵這個小區。”
“我也是。”黃恩宜忍不住,扭頭偷笑,隨即迅速恢複正經的狀態,繼續演戲,“你今天下班比平時早?”
“沒什麼事,就先回來了。”韋柯其實是儘力協調好了工作內容,就為能夠趁早回到家。
他們走到了小區門口。韋柯刷卡,讓黃恩宜先進閘道,他再隨後跟上。他問黃恩宜,“你呢?今天過得好嗎?”
他知道黃恩宜今天考試去了。他不願意問她,考得怎麼樣?因為在學生時代,他也最怕彆人會問起這個問題,想不出什麼才是最標準的回答。
黃恩宜回憶了她的今天,最大的感受就是懵懂,是一個被充滿電的機器在認真工作。說努力也確實努力了,說情感也當真談不上情感,純屬於機械的操作。
隻是下公交後,偶然遇見韋柯的那一刻,覺得今天的晚霞更美了一些。
“一切都好。”黃恩宜微笑著,伸出手,“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黃恩宜。”
韋柯愣了一下,輕輕握住黃恩宜的手,“我叫韋柯。很高興認識你。”
他有些恍惚,原來最平淡的相遇會如此順其自然,有能夠讓人舒心的力量。好像路過一道石牆,偶然看見牆角盛開一朵花。好像停在路邊等待紅綠燈,偶然看見斑馬線上一隻色澤鮮豔的鳥,拖著長而美麗的尾翼。好像在一片橘色的落日餘暉裡,偶然遇見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
比如今天。比如過去的幾百個日日夜夜。
路燈亮起,是幾顆迫不及待闖進黃昏的星星。
他們走上五步台階。
有人給韋柯打來電話,韋柯摁下接聽鍵。黃恩宜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辨不清具體內容,隻聽韋柯在這頭耐心回答著,“你到了?我還沒到……好,放著就行……還需要冷藏?明白了……邊上嗎?沒事,我待會兒看看……謝謝。”
韋柯結束了通話。
黃恩宜故意逗韋柯,“是你女朋友打來的嗎?”
韋柯嚴肅認真地解釋,“我沒有女朋友。”
間隔三秒,他隨後再低聲呢喃一句,“我隻有老婆。”
聲音很輕,黃恩宜卻聽得真切,一字一句鑽進心裡,心跳漏一拍。
趕路回家的人逐漸增多。他們隨三五人群一道進入電梯,到達樓層後走出電梯,走到家門口。門前地毯上意外擺放著一個精致的蛋糕。黃恩宜好奇,提起盒子觀察,詢問韋柯,“你買的?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要吃蛋糕?”她記得韋柯的生日是五月。排除韋柯,她想不出還能有誰。
韋柯疑惑了。原本是給黃恩宜準備的驚喜,結果看黃恩宜的反應,仿佛置身事外。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他們當時領證登記結婚,韋柯特意看了一眼黃恩宜的證件號碼,“我看身份證上寫的是0409,四月九日。”
黃恩宜恍然大悟,終於弄懂了誤差出自哪裡,“謝謝,但我過的農曆。所以不是四月九日,而是四月初九。”
韋柯愣著,隨後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笑道,“好巧,我也過農曆。”
黃恩宜向韋柯確認,“你是五月初五?你是個小端午。”
韋柯抿嘴,點點頭。
“那我比你大一個月。”黃恩宜感慨,俏皮地微微前傾逗韋柯,“叫姐姐。”
韋柯順從地開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