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俊凡礙於情麵,泄了口氣,厲聲警告道,“韋柯,管好你媳婦。”
韋柯麵色平靜,態度卻是堅定,“她有說話的權利。”他要捍衛她想做的一切事情。
黃恩宜有了底氣,心裡的悲憤傾瀉而出,毫不留情對項俊凡控訴,“項俊凡,你能不能彆隻把譚茵當作給你生孩子的工具?她是人,她是你的妻子,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她的身體健康和感受情緒?你能不能彆這麼自私彆這麼肮臟?”
她換口氣,繼而調大了音量,“還有,誰稀罕你那什麼太爺爺的名字?什麼狗屁漾漾,你以為很了不起嗎?癟三。”
“我操!你他媽……”
項俊凡是被黃恩宜完全觸碰到了爆發點,甚至腦袋短路說不出臟話,隻想動手。他想往前,韋柯牢牢阻擋著不肯挪動,於是便成為了兩個男人的對峙,劍拔弩張。
項俊凡眼神凶狠淩厲,“讓開。”
韋柯聲音冷靜低沉,“不讓,休想動她。”
項俊凡拳頭舉到了半空,“你他媽……”
他的拳頭在空中被盛宇意外攔截。盛宇來的匆忙,試圖阻止一場即將開始的衝突,他用蠻力讓項俊凡後撤一步,李悠然配合地讓韋柯後撤一步。
當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被分開後,間隔的空隙裡出現了張醫生的怒斥。
“請尊重一下醫院的秩序!都什麼毛病?在醫院裡大聲嚷嚷!”張醫生用指腹扶眼鏡,壓製怒氣,伸手指向項俊凡,“家屬跟我走,其餘人一律不許再跟來。”
張醫生帶走了項俊凡。
剩下的人中,李悠然讓盛宇回到病房外,繼續守護譚茵,至於韋柯和黃恩宜,這兩個不安分的出頭鳥,看這形勢是沒辦法再留醫院的了。她讓這對夫婦提前離開了住院樓,她跟隨他們一道走在醫院小路上,觀察到四下沒有熟悉的人,她才總算忍不住開始責罵黃恩宜,“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她傾身,視線越到韋柯身上,埋怨道,“韋柯你也是,怎麼總是陪著她胡鬨。”
黃恩宜不服氣地反駁,“這哪裡是胡鬨了?允許項俊凡那麼欺負人,就不允許我罵他幾句?”她說到情緒激動處,眼眶率先紅潤,她有些窘迫,悄悄抹去眼角的淚珠。
李悠然急忙哄道,“不是不允許你罵他,隻是……”她思考著,該怎樣把事實描述得更清楚,她反問黃恩宜,“那你覺得,你今天罵他一頓,他明天就能痛徹心扉、改過自新、幡然醒悟?”
黃恩宜咽住了,其實她心裡也明白,項俊凡這人是罵不醒的,他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李悠然走在黃恩宜的右手邊。隔著黃恩宜,韋柯的側影被金屬黃色路燈暈染出朦朧的輪廓。李悠然向黃恩宜感慨,“你罵項俊凡,不要緊,畢竟有韋柯保護著你。可茵子呢?項俊凡在你這裡受的氣,萬一轉移到茵子身上……”
她沒有說完話,黃恩宜已經能夠想象出那副畫麵。她難過悲哀,“我就是看不得譚茵受委屈。”
“今天的事情要是讓茵子知道了,我估計她不僅會委屈,還會很為難。”李悠然怕講話太重,試著緩和語氣,“生小孩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茵子在病房裡備受煎熬,要是得知病房外朋友和老公大吵一架……就怕她會愁得頭要爆炸。”
黃恩宜嘟嘟囔囔,聲音裡帶著哭腔,“那就撒手不管她麼?”
“也不可能不管,就是方法上還得再多考慮考慮。”李悠然心軟,撫摸黃恩宜的背,故作輕鬆,“你放心,其實也沒有那麼悲觀的,明示不行,我們就暗示。方法總比困難多,我們再慢慢想想,彆著急,之後再說吧。”
他們走到熱鬨之處,兩輛小車交會,蝸牛一樣小心翼翼蠕動,路人擦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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