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柯猜測,“是甲方和員工家屬嗎?”
黃恩宜搖搖頭,“不止。那個項目,涉及的人太多了。”
那片山林是甲方所有,但是他想賣掉,賣給一個地產公司,雙方的合同簽了一半。地產公司從一開始就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有地形圖,以便於他們在得到山林後,能夠立即開展規劃設計。甲方為了出手山林,隨即找到測繪公司,要測繪公司繪製地形圖,越快越好。
這是項目上的利益關係。而在人事上,又有另一套關係。
黃恩宜受黎珍的強迫,不得已向領隊和總監提交了病假申請,申請審核的通過過程還算順利。為了彌補黃恩宜的空缺,公司進行了協商,恰巧永瑞主動報名,公司便讓他代替黃恩宜前往野外山林。
這個永瑞很獨特,屬於家世顯赫的那一類公子哥,他還是個大學生,本人也算勤奮上進。因為想要體驗基層的實踐經驗,所以在家裡人的安排下,進入公司實習。
去野外山林那天,是他實習的第一天。
總監對領隊千叮嚀萬囑咐,“富二代來體驗生活,你可千萬彆真讓他乾活。”
領隊牢記總監的提醒。設備掉下懸崖時,領隊讓永瑞靠後站。偏偏永瑞太過積極,率先邁出了那一步。
永瑞遇難。
這對於公司來說是最為致命的事情,甚至驚擾了上海總部。
混亂的局麵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永瑞的家屬從上施壓,另一遇難者的家屬在寫字樓外討要說法,掀起一陣輿論。而在項目方麵,地產公司覺得山林晦氣,意圖放手切斷合同。甲方焦急,自覺虧損過大,一邊向公司索要地形圖以此挽留地產公司,一邊又要求公司對他還未現形的損失承擔賠償。
所有箭頭,全部指向了公司。所有人,全部聚集到了公司。
黃恩宜處於一片混亂當中。她撥開層層煙霧,穿過人群,找到了坐在牆邊角落裡的領隊,她向領隊伸出手,“數據給我吧,我來做內業,畫圖。”
領隊把煩躁表現得明顯,“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我給你找數據?”
黃恩宜克製住情緒,平心靜氣繼續道,“在你電腦裡嗎?我去找。密碼是多少?”
“你他媽煩不煩?早乾嘛去了?”領隊吐出一口煙,從煙霧裡憎惡地瞪了一眼,聲音沙啞。
“黃恩宜,永瑞是代替你去的。”
黃恩宜攥緊拳頭,壓住呼吸,語調冷峻,“你的意思是,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對嗎?”
領隊將煙蒂扔到地上,一腳踩住,用力旋轉兩腳,“我是在誇你,運氣真他媽的好。”
一句再明顯不過的諷刺。
韋柯聽到這裡,緊握拳頭,指節在桌麵上來回敲擊,毫無節奏,逐漸變得急促。他問黃恩宜,“那個領隊……你還有他的聯係方式嗎?”
黃恩宜稍顯警惕,“你想乾什麼?”
我想要了他的命。
韋柯鬆開拳頭,溫和笑道,“我想找他聊聊當時的具體情況。”
黃恩宜支支吾吾,“沒什麼具體情況的……他後來出國了,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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