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放下了手機,重新拿起器。黃恩宜觀察著這個器,好奇問韋柯,“你都在看什麼書?《百年孤獨》還是《枯枝敗葉》?《遠山淡影》還是《長日留痕》?”
韋柯輕咳一聲,略微有些難為情地回答,“玄幻修真。”
黃恩宜愣著,眨一下眼睛,打趣道,“手機看看就得了,還專門搞一個水墨屏。”
韋柯笑一下,沒有底氣地辯解,“要有一點儀式感。”
他覺得坐姿久了不大舒服,右手撐著床麵,想要再往上坐一些。剛坐好,黃恩宜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臂,抱在懷裡,像抱玩偶。
他有一瞬間的心驚。
黃恩宜的臉頰在韋柯手臂上蹭了蹭,一隻小貓蹭得人心裡癢。
韋柯不敢輕舉妄動。
黃恩宜倒是泰然自若,保持著雲淡風輕,“阿柯仔,借你手臂給我抱一下,這樣好睡。”
韋柯拘謹應和,“嗯。”
黃恩宜臉頰貼得近,清晰地觸摸到韋柯的體溫,有一種讓人沉浸的安全感,似乎是被堅定環繞著,她在一個被搭建完整的界限裡,溫和閉眼,不知不覺沉入夢境。
久違的好眠。
第二天早晨,兩人坐在桌前吃早餐,韋柯遞給黃恩宜一杯豆漿,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特彆好。”黃恩宜睡眠充足,麵色也比之前紅潤好些。她握著豆漿杯,還沒喝上一口,便迫不及待地向韋柯提議。
“阿柯仔,今晚還要和你一起睡覺。”
***
那之後的兩天裡,黃恩宜挨著韋柯睡覺時,總是要抱著韋柯的手臂。韋柯於是明白了,黃恩宜是單純把他當作了一個睡眠玩偶。他倒也配合,每晚躺上床後,單用左手拿器,空出右手臂來,搭在床上,等候黃恩宜。
周四這天晚上,兩人一如往常。
黃恩宜躺下後,像一隻毛毛蟲,一直往韋柯的身邊蠕動。因為貼得太緊,韋柯擔心黃恩宜會不舒服,體貼地往左側挪,想要為黃恩宜騰位置。黃恩宜卻得寸進尺,韋柯騰多少位置,她就挪多少位置,眼看就要把韋柯擠下床。
韋柯挨著床邊,已有一小半身體懸空。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恩宜……可不可以過去一點?”
黃恩宜這才驚覺,查看兩人的床鋪占比,“你原來就睡這麼點地方?不早說。”
她又如毛毛蟲那般往後撤退,待到韋柯回到原位,她隨即再一次貼上去。她依賴地抱著韋柯的右手臂,臉頰往上蹭一蹭,鼻子靠近嗅一嗅,留戀其中,“阿柯仔,你身上有一種香氣。”
“有嗎?”韋柯從沒關注過這個事情,他自己也低頭嗅了一下,“什麼香氣?”
黃恩宜形容,“鬆香。秋天的鬆林,檸檬和杜鬆子酒,乾淨澄澈的小溪流。”
韋柯疑惑,“是沐浴露的香味?”
黃恩宜否認,“沐浴露是馬鞭草味,不一樣的,這個是你特有的香味。”
她更靠近了一些,似乎要把這香氣鑲嵌進身體裡。她處於一種放鬆的狀態,似乎抱著的當真是玩偶,右腿自然而然地彎曲,搭上了韋柯的膝蓋。
韋柯愣住,覺得有一股從下往上的電流躥過,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黃恩宜的放鬆仍在繼續。為了能更加舒適,她抬起右手,想要抱住韋柯,卻在偶然間搭了上去。
最為堅硬卻又最為敏感。
韋柯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下意識瑟縮,咬著牙,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