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沈薑“撐腰”,他今天的狀態看起來格外“平和”。
“他是我家教老師。”沈薑麵無表情地說。
嘶——不大的空間響起一道道抽氣聲,無數雙眼睛探照燈似的打在周鳴耀身上。
他?沈薑的老師?一個瞎子?
周鳴耀搭在腿上的手輕輕拉了一下沈薑的手腕,示意她彆再說了。
其實被欺負也沒什麼,他早已習慣,沈薑能幫他出頭,他心中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歡喜。
可他現在有點怕,怕這些惡劣的少年少女私底下針對沈薑。
這不是他找她的本意。
沈薑不知道周鳴耀的小心思,盯著眾人一字一句冷若寒潭地開了口:“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他,就是欺負我。”
嘶——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後,還是葛文強開口緩和氣氛:“嘿嘿,哪能欺負他啊,我們幾個都好久沒見過他了。”
“就是,沒欺負他啊,誰欺負他了?”
“誰欺負他了?”韓香好奇地張望四周,她是真不知道誰又欺負這個小瞎子,最近大家都沒在這片區域活動,應該不容易遇到他吧?
剛剛差點欺負了小瞎子的金菲菲扣緊指頭,剛做的美甲被她狠狠剝落。
她以為沈薑會報自己的名字,可她最後沒有,目光輕飄飄在她身上停留半秒,也就半秒,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一個顫栗。
“話我撂在這裡,總之以後你們看見他就繞道走。”
“行,沒問題!”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結果就是為了周鳴耀來。
所以,到底是誰又欺負了他?
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猜來猜去猜不準。
最後到底什麼也沒說,見沈薑沒有要給他們買奶茶的意思,略有點尷尬地笑著鬨著,該乾嘛乾嘛去。
蔣勳望著沈薑離開的方向出神,她的身邊亦步亦趨跟著那個小瞎子。
她走得快,小瞎子逐漸跟不上她的步伐,不得已牽住她的衣擺。
沈薑扭頭,對著他說了一個字:“笨。”
然後,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兩人步調逐漸同步,向著人潮走去。
五點的夕陽落在一高一矮的背影,橙紅的餘輝將他們的影子拉長,細細的一條,是那樣和諧,仿佛他們本就該是一體。
看著蔣勳丟了魂的模樣,金菲菲咬牙,喊了聲馬金武:“馬哥,我們走。”
馬金武最後瞥一眼蔣勳,扭頭走了。
……
“沈薑,你今天不在學校上課嗎?”盲杖點在地麵發出清脆的劈啪劈啪聲,勻速的一下一下,混合著腳步聲,像交響樂。
沈薑回頭打量他,抬手遮在眼前擋光:“你呢,你不是也要上課嗎?逃課了?”
周鳴耀搖搖頭,他保送了,時間都是自由的。
“琴弦斷了,我想換根新的。”
掃了一眼他背上破舊的琴包,沈薑嗤笑:“這破琴還換什麼,走,去買個新的。”
風風火火換了個方向走,周鳴耀急切拉住她:“彆,彆,沈薑,不用的,修一修就能用了。”
垂頭瞥一眼被他用力拉住的手臂,少年骨節修長,十指若蔥,他的手背甚至比她的胳膊還白。
沈薑好心情地勾起唇角:“彆廢話,走。”
榮市賣小提琴的地方很少,手工定製的高檔小提琴更是少之又少。正好沈薑知道有一家,距離有些遠,最後打車去的。
周鳴耀第一次和沈薑坐在同一輛車裡,車裡沒開窗,狹小的車廂又悶又熱,可打開車窗風太猛,吹得她頭皮發麻。
沈薑撩開頭發,用手扇風:“師傅,能不能開空調啊。”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笑著看她一眼:“小妹妹,這個天不熱啊,最近油價漲了,能省則省吧,理解理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