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倒了。”
“你……”
她還是那個拽上天的沈薑,此時笑意淺淺,如沐春風,可眼下的情景沒人覺得沈薑的笑是開心的意思。相反,有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升起,如藤蔓纏身,帶著尖銳的刺。
金菲菲心下大驚,沈薑難道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啊,這事兒隻有她和馬金武知道,不可能告訴彆人。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所然。
看她實在不喝,也就沒人敢再逼迫。
尷尬的氣氛被方超幾個男生打岔含糊過去,但氣氛冷了就是冷了,想再升起來就變了股味道。
一場酒喝下來實在渾身難受,九點四十,還沒到十點,大家就坐不住了,一個個找理由回家。
“走吧走吧,再晚薑姐她媽該找過來了,武哥,趕緊送薑姐回家。”
“行,正好我也困了,走吧。”
沈薑脫離隊伍兀自來到馬路邊,其他人則被金菲菲打發走了,最後隻剩馬金武和金菲菲。
“走吧,上車。”
沈薑避開馬金武的觸碰,搖頭直視前方:“不用了,我打車回去。”
“薑姐,今兒個情緒不對啊,怎麼,看不上我這破車?”
馬金武戲謔地笑起來,他逆光站在路燈下,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沈薑沒注意到他逐漸陰翳的眼神。
金菲菲笑著附和他:“怎麼會啊,薑姐才不會嫌棄咱。”
她向來最擅長把沈薑捧高,說白了,就是“捧殺”。
沈薑一直不怎麼待見這位姐,之前沒想通為什麼,隻以為性格原因,現在她知道了。
可惜的是她以前居然完全沒意識到這點。
兩人等著沈薑說不嫌棄,結果沈薑嫌棄地睨了那二手麵包車一眼:“是啊,連空調都沒有,怎麼坐?”
哈?這麼直白?
兩個人都不是傻的,沈薑的反常讓他們隱約猜到了什麼,對視一眼,趁沈薑掏出手機打車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抱起來。
“乾什麼!放開我,放開!”路邊可沒有巡邏的安保,沈薑叫天天不應。
“救命——救命——”
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滑動兩下,第二下卻沒滑成功,她的手機被金菲菲搶走了!
……
夜深沉,濃霧稠到刀割不開,針也刺不透,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寂靜的老舊小區倏地響起吹口哨的歌聲,蔣勳哼著歌下樓扔垃圾,想順便買個夜宵,將將走出巷子,拐角便遇到了周鳴耀。
黑夜濃重,起先他沒注意到他,隻是看見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跌跌撞撞走來,走得著急,時而往牆麵撞兩下。
蔣勳嗤的一聲笑出來,心道誰家的傻兒子。
走得近了,才聽見少年口中的碎碎念:
“沈薑,沈薑……”
蔣勳腳步驟停,打開手機電筒光亮對準了少年,少年對突如其來的刺激光線毫無反應,隻一個勁兒地呼喚沈薑。
原來是那個瞎子家教老師啊。
路都看不見,就這樣還想找人呢。
蔣勳好笑地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喂,你找沈薑啊?”
“是,我找沈薑,您認識她?”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周鳴耀握緊他的手臂。
“認識,何止認識啊。”蔣勳舔了口後槽牙,視線一點一點從他的臉掃到脖子,再到他手裡的盲杖和腳下的鞋。
他問:“你是瞎子?”
周鳴耀沒回話,著急地問:“您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