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薑一改來時悶悶不樂的狀況,在後座拉著周鳴耀興奮討論。
說到興起時,趁江薈珠不注意,她捏了一下少年規矩放在大腿上的手指。
隨後俏皮一笑,眨了眨眼,可惜他看不見。
盲人的感知比常人優越一些,感受到沈薑的喜悅,周鳴耀靦腆地抿了抿唇,隨後笑了起來。
沈薑斜斜地靠在他身上撞了一下:“感謝周老師這段時間的惡補呀,要不然我肯定出錯。你不知道,我一上去就好緊張的,我平時雖然膽子挺大吧,可是下麵真的好多人,所有人都看著我,我不去看他們,但餘光不可能看不見,然後我就閉眼……效果挺好。最後一段我忍不住睜眼,我一眼就看見了你,差點出錯了。”
少女嬌俏中帶著後怕的嗓音脆生生的,像快活的小翠鳥,哦不,她說她是“百靈鳥”。
周鳴耀看不見,想象力卻能在腦海中把沈薑此時俏皮的形象描繪地動人
她邊說著,還把自己逗樂了:“還是你好,你就算忍不住,也睜不開。”
睜開了也看不見。
沈薑語氣戲謔,毫不在意會不會戳中他的敏感。
事實上周鳴耀確實沒放在心上,不但沒覺得沈薑的話傷害到了她,心裡反而很喜歡沈薑像常人一樣同他開玩笑。
“你練得也很認真,這是你應該的結果。”
“那是。”
聽著後座兩人互誇,江薈珠看不下眼了:“彆高興太早,我看前麵好幾個比你出色,更彆說後麵的,說不定第三名都沒有。”
江薈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方圓五百米的空氣絕對要凝固成冰。
“哦。”沈薑的好心情被一頭澆滅,故作不在意:“沒獎就沒獎唄,反正我又不是奔著拿獎去的,重在參與。”
江薈珠沒說話,臉色看起來不那麼痛快。
沈薑才不管,歡快地戳了戳周鳴耀的胳膊。
“哎,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下來,我媽帶你去的?”
那樣看來,江女士也還蠻關心她嘛,特意帶周鳴耀等她下台。
周鳴耀笑著說:“我讓江老師帶我過去的。”
沈薑的笑意霎時凝固在嘴角:“哦,你心真細。”
周鳴耀看不見她的表情,也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失落,慶幸自己做好了一件事。
想起沈薑撲進他懷裡的歡快笑音,唇角揚了揚——她好像很高興他們在後台等她。
“我想著你是第一次參加比賽,意義不一樣。”
“哦,確實,意義不一樣。”可你一個外人都能想到,江薈珠為什麼就想不到。
她難道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嗎?
一路懷著心事回到了家。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沈薑給沈國輝打了個電話,偷偷問他:
“爸,我是媽媽親生女兒嗎?”
沈國輝一口老茶差點沒噴出來:“薑薑,你這是說什麼話?你媽雖然平時對你嚴格,但絕對是親生的!”
要不是親生的,能這麼嚴格麼?
“哦。”沈薑語氣裡明顯夾雜著失落。
“我今天去參加比賽了。”她說。
沈國輝高興地笑起來,還有點埋怨:“怎麼樣?得獎了嗎?怎麼沒跟爸爸說,爸爸開車過來看你表演啊。”
沈薑竊竊地笑了一下,心情變好:“不用啦,你工作忙,開車過來要四個小時,回去又是四個小時,太累了。”
“那又沒關係,我讓司機開就是了,順便過來看看我的薑薑嘛,你可真是。”
“好啦,是我沒想到,下次一定。”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