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門口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晚上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買菜。”
“隨便,你做的菜我都愛吃。”沈薑頭也沒抬,兀自認真繪畫。
李姨放下果盤,憐愛地撫摸少女的發頂,笑了一下,出去的時候幫她把房間門帶上。
沈薑一畫就是一整個下午,陳柏焰說她的畫很黑暗,因為她心裡陰暗,可她這次畫的是可愛的兒童插畫風。
畫紙上有兩個小人,男孩眼戴一條黑色絲巾,手握木棍走路,木棍把手的地方有一隻毛茸茸的套子,中間畫著個綠色小熊。
男孩身後跟了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女孩竊笑著把小石子放在男孩腳邊,男孩看不見,成功踩中,跌落在她懷裡。
兩人一同栽倒在翠綠的草地,女孩偷吻男孩的額頭,俏皮調笑道:“小瞎子,走路看著點呀,下次可沒那麼幸運遇到我了。”
男孩愣愣地躺在草坪上,許久後,他摸著胸口的位置,一顆紅心跳了出來。
畫麵以漫畫的形式畫了四副圖,畫風輕快簡潔,色彩明亮豔麗。
陳柏焰說她心理黑暗應該去看心理醫生,沈薑覺得自己沒病。
看,她不照樣能畫明媚的東西嗎?
……
周鳴耀被沈薑甩了,這是金菲菲幾個觀察了大半個月得出的結論。
且金菲菲還有一個在榮市一中上學的小學弟,他向他們班的同學打聽過,說是沈薑請了一個學期的假,現在已經不在榮市了,至於後麵還會不會回來,就無從得知。
方超得意地笑起來,麵頰上有一條三個月前留下的疤痕,隨著他猙獰扯笑愈發可怖:“我早說他們會分手,遲早的事兒罷了。”
“就是圖他長得好看,耍個朋友玩玩咯,我也一開始就猜到了。”
“反正玩一玩,膩了就踹掉唄,那瞎子又不能去糾纏。”
“路都找不到,怎麼去糾纏?”
“哈哈哈——”
沈薑的離開坐實了她與周鳴耀分手的事實,幾個月來,大夥兒終於覺得揚眉吐氣了,好像周鳴耀被沈薑踹了就代表他的悲慘日子到來,有種報複的快感閃過每個人的心臟。
“爽,太他媽爽了!”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報複他?”
說起“報複”兩個字,眾人條件反射打了個激靈。
“這,這不好吧……就算分了手,萬一他們倆還有聯係,萬一還是朋友關係……”
“是啊,分手了不一定永遠不聯係,沈薑那種人……”虎子縮了縮脖,渾身的肌肉都寫滿抗拒:“我好不容易拖關係找了個修車店的工作,要是出個什麼意外……我反正不敢。”
韓香後退半步:“我也不敢,什麼報複不報複,我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出息。”金菲菲沒好氣白了幾人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畢竟她自己也不敢。
聊完,一群人沒趣的各回各家,方超這邊拐角就在博園路的交叉口遇到了周鳴耀。
五月下旬天氣升溫,外套已經穿不住,怕熱的少年們早早地換上了短袖,周鳴耀還是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加黑色長褲,清爽簡潔的顏色襯得他皮膚白皙,所有美好的詞統統可以安在他身上。
方超向來自信又自戀,他自認為自己長得挺帥,在技校的時候就沒缺過女生追求。
但看見麵前挺拔如鬆的小瞎子,心中首次出現一種名為“嫉妒”的心理,再聯想到他被沈薑踹了的事實,又覺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