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
他終於也要在同齡人裡耀眼了。
……
半個月後, 首都協和醫院——
空調的冷氣配上空無一人的手術室外走廊,靜謐的氛圍變得更加明顯,冷氣沉沉,時而吹拂到頸間,一點一點撓著美婦人焦躁的心。
兩小時後,總算有醫生從裡麵走出來。
“是周鳴耀的家屬嗎?”
江薈珠搓了搓手,緊張跑上前:“是,我是。”
“病人身體素質不錯,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看恢複情況,不過……”
醫生的停頓讓江薈珠的心猛烈跳了一下。
“不過病人的眼睛拖了太久,即使恢複也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具體情況得等紗布拆了才能知道。”
“好,謝謝,謝謝——”最新完結群5②四久08一九2,歡迎加入
走廊驟然吹起一股沁人心脾的風,吹得江薈珠眼睛微酸。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既有些拖累了少年的負罪感,又有一些及時醒悟的慶幸。
心裡有個微弱的聲音告訴她:你贖罪了。
正值午間兩點的光線,金光從窗外投入,勾勒出病床上少年俊逸非凡的線條,是柔和的顏色。
麻藥未散,他還沒醒,江薈珠安靜坐在他身旁,像母親一樣溫柔握住他的手。
目光滑過他纏上紗布的眉眼,染著黃色消毒水的鼻梁,還有他漂亮的唇形。
如果沒有從前的那場車禍,這該是多麼耀眼而美好的少年。
記得他成為她徒弟的第一天,他笑起來盈滿希望的眸子:“江老師,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攢錢做手術。”
她笑了一下,溫柔地對少年說:“是嗎?那我帶你醫院去檢查吧。”
檢查結果不算很壞,但醫生說手術的風險很大。
江薈珠想起自己的前途,她孤注一擲把所有希望全放在周鳴耀身上的前途……她不得不把殘酷的現實告訴他。
“鳴耀,如果老師說,五年內你不能做手術,你會同意嗎?”
他的希望是手術,她的希望是他,多麼狗血啊。
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卻很快振作,笑著對她說:“沒關係,或許五年內我都還攢不夠錢,我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學習。”
“江老師,沒關係的。”這孩子,真是可憐又惹人憐惜。
江薈珠咽下苦澀,輕柔撫摸他的腦袋:“乖孩子,好孩子,老師一定會儘心培養你,到時候,你想要多少錢都會有。”
風卷起一地殘葉,吹醒她曾經自私卑鄙的行徑。
不止是對周鳴耀,對女兒,她更有數不儘的愧疚,而那愧疚,她甚至不敢細想。
“鳴耀,我才發現,我錯得那樣離譜。”
“你心裡怪過我嗎?”
“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嗎?”
窗外麻雀喳喳,夏風柔柔地吹了口氣,枝頭黑色小煤球歪著腦袋,安靜打量不斷抹淚的美婦人。
……
在宜城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如沈薑想象中快樂,身體是閒了下來,心卻有種空虛的寂寞感。
為了不耽誤高考,沈國輝給女兒請了個上門家教,今年剛考上清北的大一學生,教她綽綽有餘。
從九點上到下午四點,時間比在學校短,或許是因為一對一且老師又是優秀的人才,沈薑學起來比在學校效率還高,但家教老師的講課方式不比付祝安為她量身定製的學習計劃好多少,隻能說馬馬虎虎。
沈薑不由得想起付祝安的好,有了對比才曉得原來那家夥對自己的學習這麼上心,走之前該多給他交點學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