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還有個把月就要生了,兒子把人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這樣在府裡走一圈,想瞞也瞞不住了呀。
林夫人想不通,看到兒子進門,立即質問:“長遠,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長遠看了一眼屋中伺候的人。
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還順便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林長遠立刻握住了楚雲梨的手腕。
林夫人見狀,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想說什麼?有些事情,最好想好了再開口。”
她不想聽兒子要納了彩雲的話。
林長遠歎口氣,上前低聲將彩雲的夢境說了。
“然後兒子發現,兒子離不開彩雲。”
林夫人也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不過,這些話是從兒子口中說出來的,她願意相信自己兒子。
“你沒騙我?”
林長遠一臉無奈:“娘,您是我親娘,我才敢把這樣的弱點告訴您。”
林夫人麵色驚疑不定,上下打量著楚雲梨:“你去洗漱,然後換一身乾淨的衣衫。”
林長遠已經試過了,不過也沒阻止母親。這才半天,他就感覺到了諸多的不方便,迫切地想要擺脫彩雲。
實在是彩雲的名聲太難聽了。
楚雲梨進了洗漱的屋子,裡麵已經準備好了一桶熱水,有丫鬟進來,取下了她頭上的釵環,秀發落下,還有一根綁頭發的帶子。
丫鬟動作輕柔,楚雲梨並不討厭。
全身洗淨,換上乾淨的衣裳,楚雲梨想要用那根發帶,卻被丫鬟伸手取掉。
“夫人說了,要全部換。”
楚雲梨無所謂,在洗漱的這期間,林長遠一直站在屏風之外。
林夫人見兒子的模樣,簡直是沒眼看。
林長遠又抱著換下來的衣物走了一次,還是不行,不過堅持幾息,額頭上都滿是冷汗。
見狀,林夫人終於相信兒子離不得彩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雲梨一臉無辜。
她身上確實帶了藥,就是那根木釵。
丫鬟取了發帶,卻忘記了釵。
當下出了嫁的女子,需要把頭發全部盤上去,彩雲隻有這一根釵,多了沒有。而在這院子裡,隻住了林夫人一個女子,丫鬟總不可能取林夫人的釵給她用。
木釵不大,看著很陳舊,彩雲一直戴在頭上。她這副打扮已經有幾年,所以,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林夫人麵色格外複雜。
“彩雲跟在你身邊,總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身份。要不然,她妾身未明會被人議論,你也會被人笑話。”
她歎口氣: “就納為妾室吧,你爹那邊我去說。”
楚雲梨立即道謝。
林夫人囑咐:“關於公子離不開你的事情不可以往外說,而你的那番夢境,也不可以再告訴其他人。”
楚雲梨再次應是。
林夫人想要跟兒子單獨說幾句話,又想到兒子離不開彩雲,心下再次歎口氣:“早知道就不要這個孩子了。過兩天我去郊外,找道長問一問,看看可有解決之法。”
事已至此,母子倆都相信不是中毒。解決問題也想的是去找道長。
楚雲梨垂下眼眸,也不問自己住哪。
當天夜裡,她搬去了林長遠的書房。
當然了,林長遠離不開她,也住在書房。
書房和正房離得近,楚雲梨躺在床上時,聽到了正房那邊劈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
應該是陳衛麗在發脾氣。
林長遠怕傷著她的肚子,隔著屏風睡在了外頭。
楚雲梨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嫌棄,隻覺諷刺。既然那麼不喜歡彩雲,為何又要接受彩雲給他生孩子的提議?
要知道,彩雲一直是昏迷著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林長遠不願意,誰也不能逼迫他,也不會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高床軟枕,比偏院的床鋪好多了,楚雲梨睡得挺好,就是一晚上要醒好幾次,每次醒來都要方便。
而林長遠不敢離她太遠,一晚上也被折騰起來了幾次。
翌日,看見他黑沉沉的臉和眼底的青黑,楚雲梨心情不錯,飯都多吃了一碗。
正吃著呢,陳衛麗來了,她氣勢洶洶:“夫君,你確定要為了這個女人跟我生份?”
林長遠隻覺得頭疼。
楚雲梨目光一轉,落在陳衛麗的假肚子上。
陳衛麗沒有懷孕,他為了順理成章讓彩雲的孩子做她的親生兒子,她也扛著大肚子幾個月了。人前的時候她會特彆小心,好像真的有孩子,但人後是一點不裝。
楚雲梨笑吟吟:“夫人,不要太激動了,小心傷著胎。”
陳衛麗怒極,撲過來就是一巴掌。
“賤人!我弄死你!”
楚雲梨偏頭躲,林長遠嚇得急忙上前相護,擋在了她的前麵。
他今天打算出門來著,若是彩雲臉上有傷,他還怎麼出門?
陳衛麗見狀,瞬間怒火衝天,氣得手指都是顫抖的:“林長遠,你……你……你為了個丫鬟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