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彩在那邊不停催促,簡直都要急瘋了。梁王終於點了點頭,李修文忙不跌上前,到底還是看不過去,提醒了一句:“淤血吐出來才好,閆……公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閆昌南有些緊張,偷瞄了一眼麵前女子的神情,見她沒有聽出其中關竅,這才鬆了口氣,暗地裡狠狠瞪了一眼李修文。
當初喬玲瓏和他們幾人相識就在那兩年,說起來大家都是熟人,兩人本來就互相不對付。閆昌南冷笑道:“李大夫配的藥我可不敢吃。”
此話一出,福彩看了過來。他才驚覺自己失言,找補道:“李大夫是你父王的人。”
福彩啞然:“那我把方子拿到外頭去抓藥,順便問一問外麵的大夫方子是治什麼的,確定是治內傷才抓,行不行?”
閆昌南一直暗定你注意著梁王夫妻的臉色,認為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一下郡主對自己的癡情,又咳嗽了一聲,再次吐了一團淤血,然後才道:“這院子裡熬的藥,我可不敢吃。”
“我親自給你熬,中間不假他人之手,肯定沒問題。”福彩想也不想就道。
閆昌南一臉的感動,伸手握住了福彩的手:“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福彩試圖抽回手,抽不回後,羞澀的低下頭去:“還有這麼多人在呢,趕緊撒手。”
梁王看得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明白自己越是要攔著,女兒就越是要奔著彆人去,冷哼一聲,乾脆把窗戶也關上了。
楚雲梨看不下去:“閆昌南,當年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那時候你心裡還有梁王妃呢,簡直是張口就來。你口中說出的話,有一句能信的嗎?”
閆昌南:“……”
福彩起身,叉腰道:“你們夫妻已經恩斷義絕,都說了橋歸橋,路歸路。你又何必在這兒說這些話來故意惹我生氣?告訴你,我不上你的當。”
楚雲梨笑吟吟:“傻丫頭,你這樣……將你母妃置於何地?”
此時喬玲瓏的臉色很難看,萬分不願意承認福彩是自己女兒。可這是自己懷胎十月落下來的肉,當初為了生她還傷了身子,若不是在福彩之前還有個兒子,她這梁王妃的位置,怕是早就換人了。
這些年來一心寵著她,結果卻養出了這樣一副不諳世事的性子。真的,如果重來一回,喬玲瓏絕對不再縱容女兒。該練武就練,該學規矩就學……絕不再養出一個討債鬼來。
可是沒有後悔藥吃,時光的輪子滾滾而過,再也不能回頭。
“福彩,閆昌南看重的是你的身份。”喬玲瓏語重心長。
可福彩滿臉不以為然,掏出帕子給閆昌南擦臉。
楚雲梨好笑:“王妃,當初你都看不上的男人,你女兒卻拿來當寶,可見這世上還是有報應的。”
喬玲瓏本來就因為女兒的不聽話而惱怒非常,又怕王爺將此事怪在自己身上,在院子裡也沒有她可以隨意打罵的人。此時這位敵人跳了出來,她哪裡還會客氣?
“水明月,你少說風涼話。兒女都是債,我不相信你一輩子都能順心如意。”
“過去十幾年確實不能,畢竟你把我男人的心勾走了。”楚雲梨眼神一轉,似笑非笑:“前些日子我在府裡查賬目,才發現山莊每年都會有一大批貨物送到京城中的一個宅子裡。這東西去得不明不白,生意人從不做賠本兒的買賣,我當然要查清楚嘛。然後前天才查了出來,那座宅子在王妃身邊丫鬟的名下。尊貴的王妃娘娘,你不解釋一下嗎?”
喬玲瓏一時無言以對。
楚雲梨又故意揚高聲音,確定屋中的人絕對聽得見:“堂堂梁王府,不知道禮尚往來的道理嗎?還是堂堂王府竟然養不起王妃?”
這件事情梁王之前從不知曉,或者說他知道王妃每年都會收幾次禮物,卻沒放在心上。畢竟堂堂一品王妃,想要巴結的人多著。禮物收就收了,難道還有人上門來討不成?
結果如今真的有人來討,梁王臉上有些掛不住:“話彆說得這麼難聽。那些東西也不是王妃開口討要的。”送出去的東西哪兒有討回來的道理?
“王爺,當初閆昌南幫我管著莊中事務,私底下花了不少銀子。花出去的就算了,這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他送了東西,肯定是為自己謀求了好處。好處我是一點兒沒見。所以,您要麼說清楚他那些年得了什麼,要麼就把東西還來。”楚雲梨一本正經:“您要是還不起,那草民隻好去敲登聞鼓,然後請皇上做主。”
敲鼓是不可能敲的,楚雲梨就是故意說說而已。
哪怕隻是故意說一說,梁王也害怕。本來就心虛嘛,萬一皇上對梁王府起了疑心,一定會趁此機會查府上的賬目。真讓皇上查,王府怕是說不清楚。
“稍後你把賬本送來,我對完賬後還你就是。”
楚雲梨合掌笑道:“那就最好了。”
這些年,閆昌南可送了不少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