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生怕自己的老實兒子吃虧,率先道:“你要嫁給誰跟我們家沒關係,那是錢家長輩做的主,你要是不滿,就去找他們。彆來找我們李家。”
李父麵色複雜,歎息一聲,率先出了門。
李東南沉默半晌,似乎想說話,到底還是沒出聲,被母親扯走了。
錢家婆媳二人在看見楚雲梨出來時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攪和了這門婚事……婚事不成,可得退人家十三兩銀子。
好在有驚無險,柳氏拍了拍胸口,滿臉的後怕,嗬斥道:“我們都答應了你的條件,你還要如何?”
楚雲梨反問:“怎麼樣我都不滿意,要不我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你們誰替我嫁?”
沒有人接話。
孫氏被弟媳推了一把,上前嗬斥:“妮子,都商量好了的事情……”
“你閉嘴!”楚雲梨一臉嚴肅:“你配做人母親麼?就你這軟弱的性子,就不該生孩子,誰做你的孩子誰倒黴!”
孫氏被吼得眼淚汪汪,但卻沒人安慰。
*
換人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但錢家人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穩……雖說上一次見麵,他們已經知道趙家夫人壓根就不在乎兒媳是誰,興許也分不清姐妹倆
,可萬一她分得清,萬一他們不願意呢?
因此,就在媒人上門問名時,一家子提心吊膽將錢立妮的名字報了上去。
媒人沒發現不對,拿了名帖就走。
錢家人總算放鬆下來。
村裡人成親沒有那麼多的禮,可趙家的規矩就比較重,上一次送了一些禮物,算是納彩,接下來就是問名,再然後納吉,等到納征才是下聘。之後還有請期和迎親。
當然,趙家根本就不在乎這門親,甚至不在乎娶進門的人是誰。那不過是趙公子對長輩安排的婚事不滿後亂來罷了。
之所以禮數周全,純粹是趙公子舍得花銀子,底下的媒人儘心儘力罷了。
不過,錢立妮上輩子並沒有經曆後麵的幾樣,問名之後直接上門送了一大堆東西,然後就將她抬走了。
果然,三日後,媒人送來了十幾台的紅箱子,全部塞得滿滿當當,甚至還有一箱書。
書在當下是特彆珍貴的東西,賣得特彆貴,村裡人就算買得起,也絕對舍不得這份銀子。
看著滿院子的東西。孫氏上躥下跳,特彆歡喜,燒茶招待前來看熱鬨的鄰居。
而錢立雪今天就沒出門,站在窗戶後麵偷偷望外麵。一會兒想著那些東西本來就應該屬於自己,今日的風光也該屬於自己,可一想到趙夫人那仿佛看惡心東西一樣的眼神,又覺得不嫁是好事。
送走了媒人和看熱鬨的鄰居。小柳氏伸手去摸箱子裡擺著的紅料子,正紅的料子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上輩子錢立妮出嫁,隻帶了兩箱東西,這些全部都被家裡人扣下。本來迎親隊伍就寒酸,再加上那點兒嫁妝,看著就更可憐了。
沒了外人,錢立雪也走了出來,看到那塊料之後,滿眼的喜歡:“娘,這是拿來繡嫁衣的。真好看。”
小柳氏搶侄女的東西已經成了習慣,不過最近這習慣被改了不少,她剛想說給女兒做嫁衣,就忽然想起來如今的妮子很不好對付。
“妮子,反正你已經是大家夫人了,以後有的是好日子過。不如……”
楚雲梨打斷她:“不如我去趙家說一說雪兒有了未婚夫想嫁趙公子讓我換親,後來發現趙家不是好去處,又非逼著我嫁的事?”
小柳氏未說完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嗓子裡。
要是真讓這丫頭跑去胡言亂語一番,到時就算兩家的婚事成了,趙家人也不會放過錢家。
錢立雪麵色幾變:“大姐,我們是一脈相承的姐妹,不就是一塊料子嘛,我連這麼好的婚事都讓給你了,你這……也太摳了。”
“讓?”楚雲梨似笑非笑:“我不需要你讓,你拿回去吧。”
錢立雪有些尷尬,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都已經問過名了,回頭婚書上也是你。沒法更改了。”
“你們知道的,我膽子很大,上一次我敢進去見趙夫人。也不怕再見她一回。”楚雲梨笑吟吟:“我去跟她說明咱們姐妹之間婚事的真相,讓她改名。”
說著,轉身作勢要出門。
上一次她一個人都跑去了趙府門外。錢家人毫不懷疑她的話,錢懷急忙上前將門關上,又嗬斥媳婦和女兒:“各有各的運道,夫家送來什麼,你就穿什麼,不要惦記彆人的東西。”吼完了又看向楚雲梨,笑道:“妮子,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的東西,回頭我就把這些箱子全部搬到你屋子裡。”
楚雲梨這才滿意:“以後彆再說讓不讓的話,這玩意兒我根本就不想要。”
說著,轉身回房。
錢懷鬆了一口氣,錢立雪氣得夠嗆,咬牙切齒地道:“囂張什麼?我看你能得意幾天,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又把趙公子視做囊中之物,還說她一定是原配……敢上花轎,到時死都不知道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