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氏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又哭又求,伸手去拽那些押胡昌盛去大牢的衙役。手還沒碰著衙役,就已經被人給摁住了。
“妨礙衙役,會被入罪的!”
喬氏手一顫,下意識收了回來。
她不能被關,她還要在外頭到處為兒子奔走。如果尚書大人還是不肯幫忙的話,就得想法子把這銀子湊上。
隻要把銀子湊足了,兒子就還能出來!
溫盼柔恍恍惚惚往外走,喬氏一把將人抓住:“媳婦,你彆發呆呀,趕緊想想辦法。被關得久了,昌盛身上的差事沒了,到時咱們全家都得完蛋。”
“放開我!”溫盼柔語氣冷漠。
“你得想辦法,咱們家隻能靠你了。”喬氏說話間門,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給你跪下吧,隻要你幫了昌盛,以後你讓我怎麼著都行。你回去求求你爹,或者去找你的那些小姐妹,她們肯定能幫得上。”
破船還有三斤釘。溫盼柔自己沒有銀子,她那些親戚都沒有嗎?就算親戚的銀子都被溫盼安追回,她總有幾個手帕交吧?
溫盼柔煩透了這個婦人,當著眾人的麵一把甩開了她:“胡昌盛那些銀子隻有一小半是花在了我身上,他借錢的時候,可沒有跟我商量。跟柳樂琳分開還給她一千兩做補償……既然覺得對不起她,這般放不下,當初彆和離呀!”
喬氏聽出來了兒媳的怨氣所在,是怪兒子給柳樂琳一千兩銀票。
可是,兒子也不願意給呀。是柳樂琳逼著要,如果不拿,她絕不會那麼爽快地離開。
“你聽我解釋。”
婆媳倆拉拉扯扯,好多人望了過去。溫盼柔不樂意出這種風頭,一把甩開了人,率先上了馬車離開。
馬車還沒動,又有酒樓的東家慌慌張張趕來。
“大人,草民要報案,胡大人還欠著我喜宴的錢沒給。”
溫盼柔已經不想再回頭去管,吩咐馬車離開。
她又一次回了顧府,隻是這一回在門口就被人給攔住,並且門房不願意幫她通稟。
她不想回那個破舊的小院,乾脆賴在那門口。她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會就這麼放棄她,她隻要等著這裡,應該有人悄悄送上銀票。
畢竟,胡昌盛被關在大牢裡,對父親的名聲有損,他不會不管。
可惜,半個時辰過去,什麼動靜都沒有,一直等到溫盼安夫妻回來,她都沒有等到所謂的銀票。
她是想著有人送銀票的時候,讓他幫忙給自己帶話。她不要留在胡家,要回家另嫁。雖說女子再家選不到什麼好人家,但她認為再差也不會比胡家更差。
楚雲梨看見了巷子裡的馬車,吩咐道:“彆讓無關緊要的人在府門逗留,萬一是壞人呢?”
溫盼柔忍無可忍,一把掀開簾子:“柳樂琳,你欺人太甚。”
楚雲梨嘖嘖搖頭,這人在直呼名諱這事上被教訓了好幾次,還改不了這個毛病,簡直是記吃不記打。
溫盼安眼神沉沉:“掌嘴!”
溫盼柔尖叫:“你敢,爹不會放過你!”
已經有人上前按住她,啪啪兩下。溫盼柔趴在馬車上,眼神凶狠。
楚雲梨似笑非笑:“我好怕哦,你最好彆用這種眼神看我。話說你想不想淪為階下囚?那個……古明要把我鎖在床上欺負的事,我還沒說出來呢,如果去衙門告狀,你說大人會不會幫我申冤?”
聞言,溫盼柔眼中閃過一抹懼意。
今日胡昌盛已經被收押,但這事問題不大,隻要把銀子還上,他就能平安出來。可要是他送妻給彆人欺辱之事被告上公堂,他一定會被入罪,她和古明也休想逃脫。
溫盼柔生來就是在蜜罐中長大的,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淪為階下囚。以前也聽說過大牢中很臟很臭,她都隻當是閒話,聽過就忘。
要是讓她去……還不如死了呢。
想到此,溫盼柔不敢再瞪著她,急忙低下頭:“我想見見爹。”
溫盼安心情不錯:“去請!”
溫久今日沒出麵,整個人都要被憋壞了。他知道這件事情會讓自己灰頭土臉,卻不敢阻止,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差。
聽說兒子請自己,他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當看見巷子裡的女兒時,深深覺得那句“兒女都是債”
的話特彆有道理。
想他得意半生,一路走來順順利利。結果長子鬨得他麵上無光,小女兒還這樣不懂事。
“何事?”
他不敢在兒子麵前擺長輩的譜,語氣還算溫和。
溫盼柔如見救星:“爹,幫幫女兒,女兒不要再留在胡家了。胡昌盛已經是犯人,女兒留在那裡會讓您丟臉,接我回家好不好?求您了!”
她今日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見到父親,深知錯過這次機會的話,想要再見就更難。因此,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在哭求。
溫久從來沒有看到小女兒這樣哭過,心中卻沒有多少憐惜之意。他如今做事並不能隨心所欲,轉而看向長子:“你怎麼說?”
溫盼安麵色淡淡,看向妻子:“夫人,你覺得呢?”
溫盼柔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問柳樂琳……那個女人不會讓她好過的。
果不其然,就聽柳樂琳淡淡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都說勸和不勸離,勸人兩人夫妻分離,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們可不能乾這種事。再說,他們倆能在一起可費了不少心思,咱們不好棒打鴛鴦。”
溫盼柔簡直想罵她祖宗十八代,到底還是忍住了:“嫂嫂,你幫幫我吧……你不是恨毒了胡昌盛麼,沒有我,他會更慘。”
這人,真的是想惱就惱,之前不止一次在楚雲梨麵前放狠話,此時居然還能出言哀求。
她的哀求好像很值錢似的。
誰說她求了楚雲梨就一定得幫?
“我也恨你呀。”楚雲梨語氣意味深長,“你表哥那麼凶,當時我害怕極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話說,他如今在哪兒?怎麼這麼惡毒的人還能在外頭轉悠,放任自流,豈不是會有更多的女子遭殃?”
溫盼柔:“……”可他已經被廢了!
柳樂琳下手狠辣,古明已經不成了,現在正四處尋醫呢。她會知道,還是聽母親說過古明一家上門要銀子看病。
可惜,要不到了。
母親自己都緊巴巴,每天吃素來著。
溫盼柔心一橫:“我幫你教訓他,你等著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