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悅對待孩子, 簡直是肆無忌憚。若不是她還要留著孩子報複,怕是珍珠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王氏對待自己的孫女都毫無感情,隻是受點氣而已, 這才到哪兒?
因為有伺候王氏的人在, 楚雲梨沒有多說,吩咐道:“記得把你娘院子裡所有的人全部換掉,新來的要記得誰是主子才好。”
張世理沉默,扶著母親走了。
果然,稍晚一些的時候,府內發賣了一批人。
張世理不敢不聽,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耍小動作。在他看來, 這些人哪怕是母親經營多年留下來的忠心之人,可他們拿工錢替主子辦事本就是應該的, 如果哪天他還能翻身,讓母親另選一批就是。
不說王氏醒來後發現自己屋中從裡到外的人都不聽使喚後有多生氣。張世理眼看說服不了江窈兒,又趕著馬車出了門。
早上兩人離開前就已經商量過了, 讓柳悅回去之後就請太醫來把脈。他特彆想知道身為全天下最高明的大夫能不能把出問題所在。
自然是不能的。
二人中的不是毒, 而是蠱。能查出來才怪了。
其實, 楚雲梨有許多藥可以用在人身上,她思來想去, 還是覺得這種最合適。畢竟,其他的藥都不能百分百達到讓二人同甘共苦……隻有蠱蟲,那是一對,感應到對方的活躍, 另一隻就不會消停。
多半的時候會沉睡,但互相靠近時會更活躍。平時靠藥味就可以控製,如果用上殺招, 二者會直接啃食鮮血,被寄生的人會失血而亡。
用的蟲本身並沒有多毒,她在院子裡抓的,平時不會要人性命,隻會讓人痛苦不堪。
柳悅一夜未歸,回去時衣衫全部換過,頭發都沒乾。但凡有人注意到就會發現她洗漱過。
一個有夫之婦,不在娘家過夜,而是在外頭的客棧裡。尤其這個女人之前嫁過人,還和那邊的男人暗地裡有來往,說她隻是在外頭過了一夜,誰信?
平遠侯夫人對這個兒媳尤其不滿意,事實上,平遠侯世子一開始還挺喜歡她的容貌,後來發現這個女人之前嫁過人生過孩子,甚至不願意與他太過親近後,就已經死了心。平時一般不回正房,夫妻之間相敬如賓,他多半的時候都是去幾個姨娘那裡。
可他再不喜歡這個女人,不代表她能頂著世子夫人的名頭出去與人私會。以前養個孩子說是養女,又狠命虐待人家,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自己也挺荒唐的,誰也彆掐誰的短。
但昨晚上這事,他可忍不下去。彆說是國公府的女兒了,就是皇上的女兒,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給駙馬戴綠帽子。就算要戴,也會遮掩一二。
可柳悅拿什麼跟公主比?
平遠侯世子得到消息之後,再被身邊的美人兒挑撥了幾句,那是一刻也不能忍,帶著人浩浩蕩蕩就回了正房,他甚至沒有敲門,一腳就將門給踹開。
“夫人,昨夜去了哪兒?”
柳悅垂下眼眸:“世子,你彆忘了外頭的那兩個女人!”
平遠侯世子噎住。
他之所以會對女人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要從幾年前說起。當今聖上是純孝之人,四年前太後薨逝,皇上傷心至極,為太後守孝一年。
在孝期內,有許多的禁忌。平遠侯世子也很小心,可還是被人算計,與兩個歌女過夜後留下了孩子,他發現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滿月了。
如果孩子還在腹中,直接一碗藥灌下去一了百了。可孩子都生了……他都已經二十好幾,得了個閨女,兒子就得一個庶子。
兒子嘛,越多越好。他沒想對那個孩子下殺手,也是因為孩子被柳悅養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那之後,他更不敢管這女人的事了。
如果讓皇上得知他國孝內讓女人有了身孕,這侯府世子也差不多做到頭,興許連侯府的爵位都保不住。
那兩歌女是雙胞胎姐妹,長相貌美。平遠侯世子後來這幾年裡不止一次後悔自己色迷心竅,也懷疑自己當時是被人下了藥。可始終找不到人,也沒法質問,事情糊裡糊塗就到了今日。
“我勸你把那兩個女人送走,孩子也當他沒來過。咱們是夫妻,一榮俱榮。如果被有些人抓到了這個把柄,我們夫妻倆誰也彆想好。”
柳悅垂下眼眸:“我早說過,那個孩子被寄養在彆家,不會有人發現這個秘密。你彆鬨就行。”
平遠侯世子憋屈得厲害:“你昨天晚上跟誰過夜?”
看他服軟,柳悅心中暢快,這男人明明就是個膏粱子弟,若不是出身好,就跟廢物無異,本身沒有丁點兒本事,還在外頭沾花惹草,養了那麼多的女人卻還要娶妻來禍害,簡直毫無擔當。當下冷笑一聲:“你不是知道嗎?”
世子姚青山咬牙切齒:“你個不要臉的……”
柳悅打斷他:“你說話客氣一點。本夫人身子不適,已經請了太醫,沒心思跟你說話,滾吧!”
姚青山灰溜溜走了,出門之後氣得將路旁的盆栽踹倒了兩排。衝著身邊的隨從大吼:“還沒有查到嗎?”
隨從跟個鵪鶉似的:“沒呢,小的一直盯著夫人身邊的人,沒看見夫人去其他院子,也沒發現夫人見特彆的人。”
姚青山越想越怒,還想再踹幾腳,就看見母親身邊的嬤嬤到了。
得,這事不能讓母親知道,還得想法子幫她遮掩。
太醫中午了才來,柳悅心急如焚,看見太醫後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隻說自己昨夜腹痛難忍,然後讓他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