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勸女兒原諒女婿的事,她辯解道:“我是為了她好……”
周父不客氣地道:“頭發長見識短,你自以為是為她好,其實是害她。以後府裡不管大事小情,你聽聽可以,不許插手!”
語罷,拂袖而去。
楚雲梨福身歡送,等到周老爺離開了院子,胡夫人回過頭:“芙兒,你爹他……你自己心裡要有數,千萬彆什麼都聽你爹的。他拿你當男娃養,你性子也剛強,可你到底不是男娃,是個嬌嬌軟軟的姑娘家啊!我聽說他讓你和泰雲和離了是麼?”
見女兒點頭,她急得一跺腳,“你這丫頭,做生意挺精明的,怎麼這麼笨呐!你爹分明是想把男人趕走了,讓你一心撲在生意上。你從小到大學做生意已經很苦,如今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你是個人呐,不是隻會做生意的傀儡!”
要說胡夫人對女兒有什麼壞心,那倒不至於。正如周父所言,她就是短視,或者說,女子三從四德柔順溫婉已經刻到了她的骨子裡,她希望女兒跟這天底下的普通女子一般過日子,少讓人非議一些。
但是周傳芙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泯然眾人,天生就和其他女子不一樣。她的這份好意,周傳芙隻覺得是負擔,注定是要辜負了。
“娘,我覺得很好。”楚雲梨接話,“我還覺得爹的話有道理,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出去轉轉或者讓戲班子回來給你唱戲,請些人回來一起聽戲也行。”
胡夫人:“……”
“我是你娘啊,絕對不會害你。”
楚雲梨強調:“我喜歡做生意,也厭惡了陳泰雲,你可千萬彆再拉郎配。”
胡夫人一臉不解,她想不明白怎麼會有女人願意拋頭露麵遭人非議。當初女婿剛進門的時候,她還想讓女婿幫著做生意,讓女兒相夫教子。可惜,女兒不聽話,老爺還把她訓了一頓。
楚雲梨正想找人送她回去,就聽說桃紅來了。
桃紅肯定是得知父親回來才趕來的,楚雲梨倒也沒有不見她,其實周老爺對這個小女兒心有愧疚,他認為如果不是自己太忙,忽視了後院,小女兒也不會流落在外多年。因此,不止一次的囑咐過周傳芙要多看護妹妹。
也因為此,周傳芙對於妹妹的要求,隻要不過分都會答應。本來上一次見麵就該給十萬兩銀的,楚雲梨來了後提都沒提。桃紅沒拿到好處,又不得空去郊外,可不得來告狀麼?
“娘,你回去吧,我應付她。”
胡夫人皺了皺眉:“她那個娘心眼多得很,當初好幾次害我,都被我身邊的人發現及時避開,若不然就沒有你了。你跟她來往,彆太實心眼了。”
桃紅進門時,屋中隻有楚雲梨一個人。
“爹呢?”
楚雲梨似笑非笑:“剛走。”
桃紅麵色微變,轉身就要去追。
楚雲梨閒閒道:“追不上的,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我跟你說不著。”桃紅氣衝衝地道:“這家不是你一個人的,可你卻仗著家主的身份欺負我,你肯定是心虛了,才這麼快將爹送走。”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我問心無愧。”楚雲梨滿臉不以為然。
桃紅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道:“周傳芙,你彆太過分了。當初要不是我運氣不好被換到了外麵,在農家長大,現在周家主是誰且不好說呢。識相的,你把家裡的船分兩艘給我,否則我就要告到爹麵前,讓他老人家做主分家!同樣都是女兒,憑什麼你占了十成的家產,我卻隻拿到一點點……”
以前桃紅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因此,周傳芙在中毒之前也不知道她對自己生出了那麼多的不滿。也是楚雲梨來了後,把人氣急了才看出了些許端倪。
楚雲梨聽到這話,氣笑了。
“你的意思是,家財該分你一半?”
桃紅反問:“不應該麼?”
邊上的柳衝像是個隱形人,楚雲梨沒有放過他,問:“妹夫也這麼想?”
柳衝像是魂飛天外,壓根沒聽見她的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