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知道這件事情,楚雲梨去了蓮霧山他都沒過問,明顯是不打算管。
或者說,他不認為事情會鬨到上公堂的地步,柳家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你儘可以試一試。”楚雲梨起身往外走,頭也不回道:“柳夫人不必相送,我們也不再是親戚了,你實在不必太客氣。”
柳夫人其實是想求情,方才一直沒有找著開口說話的機會,這會兒飛快起身追了上去。其實她的想法跟婆婆差不多,周傳芙肯定是因為自家花銀子太狠,又把主意打到周家的身上而生氣了,故意上門逼迫也是想讓他們家認清自己的身份,主要是想給柳家一個深刻的教訓。
“周家主,銀子是我們花的,可到底是誰花的……這大半年過去我們也分不清楚了,一時半會兒真的湊不出來,您的目的是讓我們還出銀子,也不是想把我們送去大牢。要不寬限幾天,我們一定儘力……”柳夫人口中說著話,腳下也不敢慢,“說實話,銀子花了,是絕對是湊不出全部來的,或者你有什麼要吩咐的事,我們一定幫忙辦,保管辦得漂亮。”
言下之意,她可以幫著為難桃紅。
楚雲梨腳下飛快,已經上了馬車:“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明天看到銀子和嫁妝。”
看著車夫離開,柳夫人抹了一把臉,挺直的脊背都彎了。
等到眾人再回到正院,所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事實上剛才周家主沒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很不高興,隻是那時候都不敢衝著桃紅甩臉子,此刻卻沒了顧忌。
“桃紅,你到底是不是周家的女兒?如果是的話,趕緊去求你爹!”
說話的是柳家的老爺,也就是柳衝的親爹。
他一開口,柳衝的其中一位叔叔也出聲指責:“你當家的做法就很不對,再多的銀子也不能任由家裡人支取呀。那麼大一筆銀子,該買鋪子做生意的,讓錢生錢才是最穩妥的。哪怕周家開口討回,你也能隨時把銀子拿得出來。現在倒好,全部揮霍一空,拿什麼還給人家?”
桃紅嘴唇哆嗦,是被氣的,當初這兄弟兩人可沒少花。那時候對她說話特彆和氣,來誇她是福星。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二人嘴臉會變得這樣難看,顫聲道:“銀子是你們花的,四叔,我記得你買了不少絕版的古書……”
“那玩意兒認的人願意用萬金來買,不認的,那就是一堆廢紙。”四叔擺擺手,“阿衝啊,你這個媳婦不會掌家,回頭彆讓她管事了,有金山銀山都不夠她敗的,說起來,她如果不是周家女兒,也不配做你的妻子。娶平妻這件事到底經不起講究,外麵不少人笑話,還是讓她做一個妾室吧。”
柳三叔也出聲:“本來就是個通房,憑什麼做妾!就憑她把我們柳家人害到這樣的地步?侄媳婦,你說呢?”
他問的是閉著眼睛像是一尊菩薩似的顧氏。
桃紅哪怕做了平妻,對待曾經的主母沒有絲毫的不敬,她不認為顧氏會不幫自己,壓根兒就沒往那邊看。
卻聽見吵吵嚷嚷的屋中響起了顧氏細弱的聲音:“一切由長輩做主。”
桃紅:“……”作什麼主?
合著她掏心掏肺對待顧氏,結果顧氏居然默認了將她貶為通房?
要知道,顧氏是柳衝的妻子,柳衝房裡的女人都得聽她的安排。長輩就算過問,也不能越過她去。
“顧姐姐!”
顧氏睜眼,眼神淩厲無比:“沒規矩,你一個通房,也配叫我姐姐?”
桃紅被那樣的眼神刺得渾身從裡到外都涼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