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柳河,他記憶中是有這個人的。之前冬兒一個人住在院子裡,偶爾會與這個姑姑家的表哥見麵。還跟他說兩人情同兄妹。
錢公子和冬兒之間是怎麼好起來的……不外乎是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反正,烏冬兒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想過做妻,用她的話說,進府做妾都是奢望,隻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幫他生個一兒半女就滿足了。
其實錢公子心裡清楚,烏冬兒為的就是他的錢。他沒想到的是,她的表哥,一個男人,居然為了銀子也這麼乾!
果真是一家人。
錢公子的馬車到了村口,由於它的馬車比普通馬車要寬許多,根本就進不去烏家所在的那條路。他也不願意走在路上,像猴子似的被人觀賞,隻能委屈自己坐在身後小一圈的馬車裡進村。
馬車停在門口,烏冬兒歡喜不已,蹦蹦跳跳前去迎接。
兩人已經是幾個月不見,她膚色比以前白皙,整個人圓潤了些,容貌沒有多大變化,錢公子想到她拚死為自己生了孩子,扯出了一抹笑:“冬兒,你可安好?”
烏冬兒眼圈霎時一紅:“挺好的,哪怕有不好,也已經過去了。雲郎,我生孩子的時候難產,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當時我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穩婆問保大保小,我爹娘想要我,可正如他們疼愛我的心思一般,我想要我的孩子好好活著,好在老天保佑,我們母子平安。”
二人在院子裡相擁,烏家夫妻不好出現打擾,就躲在了屋中。
黏黏糊糊一刻鐘了,兩人分開後,夫妻倆才走出來。
錢公子跟烏冬兒有了孩子,哪怕看不上這一家人,對待烏家夫妻時還是挺客氣的,甚至對著二人欠身一禮:“多謝二位幫我照顧冬兒和孩子。”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烏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公子快請屋裡坐。”
烏家在村裡算是富裕的人家,幾間屋子都鋪了青石板,打掃得乾乾淨淨。
錢公子卻不想進:“孩子呢?”
烏冬兒看向母親。
唐氏急忙進屋將孩子抱來,繈褓送到錢公子麵前時,她心頭很是緊張。
錢公子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孩子,笑道:“挺乖的。”
他家中已經有了嫡子嫡女,隻是還沒有庶出,妻子甚至不願意讓他納妾,家裡的丫鬟也全部都是灌了絕子湯的。用妻子的話說,兒女還小,等到孩子大一點,就會放開讓其他女人生孩子。
其實錢公子心裡清楚,這女人就是善妒,家裡嫡子已經兩周歲,現在放開,等孩子生下來,嫡子都有歲了。她就是不願意!
雖然他已經有了兒女,卻從來都沒有認真帶過孩子,都不知道剛滿月的孩子該是什麼樣子。
“辛苦你了。”
此言一出,烏家人都鬆了口氣。
錢公子坐下,喝了一杯茶後,問:“我想來找你,特意派人去找了你表哥。聽說他已經歸家,我記得你提過,你們兩家住得近?”
剛剛放下心來的人聽到他提起柳河,瞬間又緊張起來。
烏冬兒反應飛快,裝作茫然的模樣:“我在坐月子,都不知道表哥發生了何事,好像是受了傷?”
唐氏懂了女兒的意思,立即接過話頭:“是呢,你那表嫂是個潑婦,一言不合就對他下毒手。之前就在這個院子裡挨的打,還在這裡養了幾天的傷,才慢慢挪回去的。”
錢公子皺了皺眉,他在鎮上已經打聽到了許多事,比如烏冬兒的表嫂就是那個賣胭脂的陳蘭花。
陳蘭花有這麼凶嗎?
不止一個人說柳河傍上了富家女人拿銀子打發了陳蘭花的,按理說,陳蘭花該是被逼著離開才對,怎麼可能打人?
他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道:“我在這村裡難得遇上個熟人,能不能將他請來一起吃飯?”
烏家夫妻懷疑錢公子知道了真相,可他的神情態度又不像是知情的樣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錢公子說了要柳河陪著,他們也拒絕不了。
烏父起身,準備去請人。
錢公子惦記著生意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唐氏說起離開的陳蘭花,那是滿腹怨氣,氣憤地道:“阿河回去都養了七八天才好轉,那女人著實潑辣。要不是冬兒給了一百兩銀子,她還不放過阿河呢。”
“娘!”烏冬兒撒嬌,“那些煩心事,就不要在公子麵前說了。”
母女倆都等著錢公子衝冠一怒為紅顏,出手教訓陳蘭花!
而錢公子滿腦子都是唐氏口中的一百兩。
所有人都說陳蘭花是被傍上了富貴女人的柳河給拋棄了……現在烏家母女居然說,這銀子是她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