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笑著解釋:“孩子喜歡吃。”
楚雲梨用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小點聲。
大娘這才恍然想起二人是捉奸來的,忙點點頭,將梯子靠在牆上,輕手輕腳往上爬。
她那邊一動,楚雲梨也動了。
柿子樹靠近根部的地方到處都是刀痕,想要掛果多,每年都得砍上幾刀。楚雲梨順著那樹往上爬。
這株柿子樹喜歡開叉,其實並不難爬,楚雲梨順著砍出來的刀痕爬到了樹杈上,很快就看到了巷子之內的情形。
確實是盧俊義,此時天有點黑,看不見他對麵是誰,但一眼就看得出是綠色的衣裙。
女子的聲音順著風飄來:“我不管,反正你不許跟她睡一個屋。不然,我要生氣的。盧俊義,你不許負我。”
“我不會。”盧俊義為難地道:“但是孟小漁起了疑心,也覺得我過去幾個月你太過漠視她,已經放下話了,如果我不陪她,她就要回娘家去。苗娘,咱們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就差臨門一腳,我跟你保證,這一輩子都再不負你,我這一輩子都絕對絕對不會再碰其他的女人。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娘趴在梯子上,聽得氣血上湧,楚雲梨氣急,摘下手邊一個青柿子朝著二人扔了過去。
飛來的柿子剛好打中了盧俊義的頭,這東西不是從天上落下來的,盧俊義下意識側頭望去,隻看見樹梢上一個黑乎乎的人影,他心頭一驚……兩人見麵的事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
他們二人曾經是夫妻,見麵沒什麼,可是,如果賀苗娘嫁給他三年沒生孩子,而孟小漁難產而亡後夫妻二人又和好,難免會惹人懷疑。他們是真的打算取人性命,所以不能讓外人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誰在那裡?”話問出口,他忽然看到了牆頭上露出的梯子一角,更看到了梯子中間探出的頭。
楚雲梨冷笑一聲:“盧俊義,你可真是好得很,這般情深意重,你彆娶我呀!”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大娘才發現她以為在梯子底下等自己報信的孟小漁已經爬上了樹。
她頓時嚇一跳,早知道這丫頭忍不住,還不如讓孟小漁爬梯子呢,至少,這玩意兒靠穩了後爬上去的人隻要不滑腳,幾乎沒有危險,可是樹就不一樣了……她都不敢去爬樹,所以才架了梯子,就怕出事。
那一瞬間,大娘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張口就要喊人,可以怕自己出聲後嚇著了孟小漁,再把人給嚇摔下來。
楚雲梨抱著枝丫,大吼道:“有男女在巷子裡苟且,大家快來看熱鬨呀!”
周圍的幾個院子裡瞬間就有了動靜,都往圍牆這邊靠來。盧俊義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也知道這不是計較的時候,護著賀苗娘就往外跑。
饒是如此,二人的身影也還是被其他人看在了眼裡。
在普通人家,男人娶妻之後還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那是要被人鄙視的。大娘聽到了盧俊義發誓的那番話,都不敢深想……說以後再不碰彆的女人,那豈不是要讓孟小漁守一輩子活寡?
還有,什麼叫隻差臨門一腳?
說得好像二人還有以後似的,他們倆要是還要做夫妻,孟小漁怎麼辦?
短短幾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就讓大娘聽得脊背發涼。她有些想不通,在彆人問及時,絲毫沒有隱瞞,說了那逃走的二人的身份。
眾人麵麵相覷。
上輩子孟小漁身在局中,也想不到有人會膽大到害人性命,直到死的時候才看清楚了真相。
旁觀者清,眾人聽了大娘的話後,瞬間就明白了盧俊義的算計……夫妻倆這根本就沒打算分開,隻是找了一個女人來幫忙生孩子罷了。
孩子生完了,要麼找機會把孟小漁休了,要麼就是趁著生孩子一屍兩命。
太狠毒了!
楚雲梨上樹都不難,下樹自然就更容易了。大娘看到她的腳落了地,這才放下心來,責備道:“你真那麼想看,跟我說呀,我讓你爬梯子嘛。爬樹多危險。”
“不要緊,我小的時候沒少爬。”楚雲梨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衫。
大娘無語:“你懷著身孕呢,跟以前可不同。”想到孩子親爹的那些算計,大娘歎氣,“小漁,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多為自己考慮。”
楚雲梨點點頭,道過謝後很快出門。
那邊盧俊義出了死巷子,立刻跟賀苗娘分開各回各家。
他回到家時,院子裡還是沒有人。
盧母兌好了水,看到兒子一臉嚴肅的站在院子裡,好奇問:“你在找什麼?”
她又揚聲喊:“小漁,水好了!”
盧俊義臉色難看:“孟小漁跑出去了,親眼看到我和苗娘見麵。娘,你在做什麼,連個人都盯不住。”
盧母心裡清楚,兒子跟賀苗娘在來往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尤其要瞞著孟小漁。可聽到兒子這話,她不服氣了:“我在打水呀。再說,看見就看見了,回頭把人哄好,彆讓她把這件事情往外說就是了。”
“她找了其他人一起。”盧俊義閉了閉眼,“娘,當時我正跟苗娘發誓。”
盧母心頭咯噔一聲:“誰看見了?回頭咱們拿著禮物上門解釋一下,反正你和苗娘曾經是夫妻嘛,私底下見見麵也沒什麼,知道的人不多就不要緊。”
“當時跑出來了五六個人都看見了。”盧俊義咬牙切齒,“孟小漁那個賤婦,她喊的人!大吵大鬨的,好像這事多光榮似的,生怕彆人不知道。”
“啊,那怎麼辦?”盧母有些麻爪,“還能瞞得住麼?外人會不會懷疑?”
話音未落,開著的大門處出現了一抹纖細的身影。
楚雲梨扶著肚子:“我猜中了是不是?盧俊義,你和賀苗娘還要繼續做夫妻,隻是缺一個孩子才娶我過門,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