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人彬彬有禮,不像是江南北的人。姓江的能和她扯上關係的,除開江南北之外就隻有江老爺了。
上輩子姐弟二人多半是被江南北給害死的,楚雲梨絕對不會放過他。要教訓江南北,就繞不過江老爺。再怎麼讓彆人打聽江老爺的脾氣秉性,都不如自己親眼所見來得真實。因此,楚雲梨轉身換了衣衫,不急不徐地朝望江茶樓而去。
望江茶樓在這附近最雅致的茶樓,裡麵的茶水快趕上城裡最繁華的那幾條街上茶樓的價錢了。
楚雲梨一進門,就有夥計上前,將她帶上了三樓。
三樓平時是不接客的,想到茶樓的名字,楚雲梨若有所悟,這多半是江府開的鋪子。
江老爺已經在等著了,此時他手裡正拿著一本書。看見楚雲梨後,將手裡的書放下,然後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麵前女子。
“你就是康家的大姑娘?”
楚雲梨點點頭。
“初次見麵,我大概算得上是你們姐弟的繼父。”江老爺沒有遮掩他知道朱氏去見過一雙孩子的事,“聽說你弟弟讀書很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秀才了。”
楚雲梨點點頭:“是的。”
江老爺訝然,時下的人講究謙虛,哪怕康寶江真的因為自己是十幾歲的秀才而自得自傲,也應該這麼直接坦蕩地認下來。不過,他見康寶雲的目的不是這個,懶得深究,問:“我兒南北受傷的事你知道吧?最開始受傷,他說是被你打的,我一直不相信,康姑娘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楚雲梨真打了人,也不能直接承認啊:“敢問江公子什麼時候挨的打?又是在哪裡挨打的?”
江老爺看她的神情不像是說假話……本身他也不相信一個弱女子能夠跑到茶樓把兒子打得半死,然後平安脫身,這期間甚至沒人發現端倪。當即就略過了這一茬,道:“你和南北是同母姐弟 ,這能夠做兄弟姐妹,本身就是前輩子修來的緣分,我還是希望你們姐弟三人能夠互相扶持。跟你捏他的傷手,這很不應該。”
楚雲梨不耐煩聽他說教。
姐弟倆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都沒人管,如今都長大了,哪裡還需要人來管教?
“江老爺,恕我直言。江公子不顧身份跑到鄉下為難我們姐弟,本身性子就已經長歪了。您要是有空的話,就教教自己的兒子吧。我們姐弟是野生野長的,自覺長得還不錯,至少沒歪,就不勞您費心了。”
話語中帶著敬語,神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江老爺沒有生氣,麵色複雜:“你知不知道這群裡有多少人指望我說教幾句?”
“彆人是彆人,我是我。”楚雲梨站起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江老爺在平輩麵前都很少被人撅麵子,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晚輩,尤其丫頭出身低,更應該對他尊重有加才對。他有些惱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傷了我兒子,我對你客客氣氣,不代表江府就好惹。”
楚雲梨已經走到了門口,一臉莫名其妙地問:“江老爺這是打算給江公子報仇?”
江老爺是生氣了才板著臉說了兩句話,並沒有打算和姐弟二人翻臉。肅然道:“你傷了我兒子想要我不計較,總要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楚雲梨笑了,“我記得當時江公子受傷是在康家的院子裡。合著我在自己家裡被彆人挑釁了都隻能忍著?”
江老爺啞口無言。
楚雲梨懶得搭理他。很多富貴的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好像窮人就該無條件的縱容他們,不管誰對誰錯,窮就是原罪,但凡二者起了衝突,窮人就該率先道歉。
慣得他!
“江老爺如果不想讓兒子受傷的話,以後還是把人管好,彆讓他再到我麵前來大放厥詞,否則,我還要動手。若是下次下手重了點,江老爺可彆來找我算賬。”
看著纖細的女子消失在廊上,江老爺半晌回不過神來,這哪裡是一個鄉下丫頭對待富家老爺會有的態度?
太過桀驁,果然之前不來往是對的。
隻是江老爺已經歇了交好姐弟二人的想法,隻想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被姐弟倆針對了就行。
楚雲梨下樓後,帶了兩盤點心回家。
陳苗苗正在院子裡扶著肚子散步,楚雲梨看到她那臉色蒼白的模樣,心中一動,道:“表妹,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去學堂看看吧。”
聞言,陳苗苗眼睛一亮。
彆看城裡的學堂多,但都有規矩,如果不是認識學堂裡的人,是絕對進不去的。陳苗苗以前都隻能在外麵看,如今能進了,當然要去瞧瞧。
“好啊!”
楚雲梨用食盒將點心裝好,本來是自己吃的,如今她打算把這些點心送去學堂。
趙家兄弟是同一個夫子,楚雲梨到了學堂門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很順利就進去了。
這處學堂共有十六個弟子,一排四人,剛好四排。此時屬於趙運城的位置空空如也,那桌子上特彆光滑,怕是蟑螂爬上去都要打滑。
陳苗苗瞧見後,麵色變得特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