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小甜一臉擔憂地請人將湯翠林抬走,心中忽然就想起來了上門提親那天,兩家都已經說好了定親,劉桐花當時也沒拒絕,可在她鐲子拿出來時,劉桐花突然就情緒激動地說要等一等。
正因為等了一等,所以讓周半夏趕了來,這門婚事最後沒能成。
她為什麼要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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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翠林受傷挺重,雖然不至於真的昏迷過去,可是他渾身痛得厲害,閉著眼睛感覺要舒服一點,再說,那麼多人在眼前轉來轉去,轉得他頭暈。也有人問及他被打的細節……他一來是渾身疼痛,沒心思說這些。二來也是不好說,畢竟劉家從頭到尾都沒打算與他計較,是他自己主動上門找打。
他懶得應付,乾脆閉上眼睛裝睡。
村裡的大夫隻有一個周大夫,得到消息,周半夏跟父親一起趕到了湯家的宅子裡。看見湯翠林傷得這樣厲害,她心疼得無以複加,眼淚都流了出來,憤怒之下,就想要替未婚夫討回公道。
“爹,劉家太過分了,哪能這樣欺負外地人?早不欺負晚不欺負,偏偏在翠林哥哥和我定親之後,我看劉家這根本就是在針對我們家。”
周大夫眉頭緊皺,他發現未來女婿身上都是皮外傷,沒甚要緊,養養就能好。關鍵這事丟人啊,湯翠林明明已經跟女兒定婚了,卻趁著天黑跑去找劉桐花,這是想做什麼?
不管是道歉也好,還是真的想跟劉桐花私底下來往也罷。湯翠林此番作為,都很不給周家麵子。
周半夏見父親不接話,跺腳道:“爹!你不去我去!”
周大夫對女婿不滿,奈何女兒一門心思護著人家,他氣得嗬斥:“你要是敢去,我打斷你的腿。”
歸根結底,劉家打人是不對,但湯翠林是自己找上門去的……劉家不把人打一頓,難道讓劉桐花私底下和湯翠林勾勾纏纏?
劉家狠狠將湯翠林打一頓,斷了他的念想,對周半夏是有好處的。周大夫扭頭看向愈發委屈的女兒:“你在院子裡等我。不要亂跑,否則,我要生氣……”
想到女兒向來不愛聽自己的話,他強調,“你敢亂跑,我就退了這門婚事。”
這話算是掐準了周半夏的脈門,她氣得俏臉通紅,到底還是沒敢亂跑,氣衝衝站在院子裡踹那棵剛移栽的桂花樹。
周大夫板著臉看著床上的女婿:“你也彆裝暈了,我知道你沒睡。給我個解釋吧。”
湯翠林一臉無奈:“伯父,我疼得沒有力氣說話,昏昏沉沉就想睡覺。這件事就算您不問,我也是要主動解釋的。之前我聽說劉桐花拿刀砍半夏妹妹,所以想上門給她道個歉,讓她息怒,以後不要再為難半夏,結果我上門一句話都還沒開始說,他們兄弟兩個就動了手。我打不過,解釋了他們不聽,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周大夫眼神審視,看未來女婿一臉坦蕩,這才放心,道:“你也好,半夏也好,以後都不要再去劉家了。對於村裡的姑娘來說,能夠嫁一個富貴人家,那等於是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你都上門提親了又反悔,半夏橫刀奪愛。劉家肯定要生氣,這人氣急了,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奇怪。聽見了沒有?”
湯翠林歉然道:“勞累伯父為我擔憂了,回頭我一定再不登劉家的門,看見他們就繞道走。伯父,我和桐花的婚事不成,我就真的已經放下她了,回頭我一定對半夏好,反正我就在村裡住著,我們夫妻倆說話大聲點,你那邊都聽得見,但凡我對她不好,您隻管拿著大棒子來抽我。”
一番話說得周大夫特彆滿意,他點點頭:“那就行了,好好養著吧。”
剛剛搬到村裡來住的外地人,被本村人打了一頓棒子,並且還是在自身有過錯的情況下,湯翠林心裡明白,今日過後他在村裡的口碑會降不少。以防婚事出變故,他在周大夫出門之前飛快道:“伯父,我想儘快成親!行麼?”
周大夫聞言,眼神裡多了幾分讚賞。
他知道湯翠林此舉是為了保全自身名聲,這要看怎麼想了。如果是外人這麼乾,周大夫肯定會說人家心思深沉太會算計,但此人是自己女婿,女婿懂事點,會算計一點,女兒就能輕鬆不少。這是好事。
此時傳出兩家定下了婚期,那因為湯翠林挨打而對他生出幾分輕視的村裡人,在看見他周海願意將女兒嫁給他後,就會重新接納他。
“你看著定吧。”
周大夫走的時候,周半夏還想留下來照顧未婚夫,不過礙於父親的冷臉,到底是沒敢留。
早在方才周大夫要跟女婿單獨說話的時候,村裡其他來探望的人就已經離開,此時周家父女一走,院子裡就隻剩下了湯家兄妹倆。
小甜端著熬好的藥,沉著臉進門,毫無對哥哥的擔憂,砰一聲把藥碗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
“喝吧!”
燭火下,藥碗上氣浪滾滾,湯翠林苦笑:“這麼燙,放放再說。”
小甜斜睨他:“你為什麼要去找劉桐花?還刻意避著我偷溜出去。說,你是不是對那個女人動了真感情?”
“沒有!”湯翠林用手捂著傷處,眉頭緊皺,“我就是怕她為難周半夏。”
提及周半夏時,毫無外人麵前的溫潤如玉,語氣冷漠,滿滿都是不耐煩。
“你哄鬼呢?周半夏就算被為難,還有她爹撐腰,用得著你操心?”小甜瞪著他,“湯翠林,咱們早就說過的,不管你娶誰,都不能用真感情。你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