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越想心裡越心慌,回家後找到了在廚房的兒子。
“大遠,你去劉家把蘭花接回來。”
陳大遠聽到母親這話,隻覺得為難:“她既然想回去住,人都已經去了,我過兩天再去接才合適。人家才剛剛到家,我這裡急吼吼去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人接回來乾活呢。”
陳母一想也對。
“那你就後天去接,態度好一點。”
哪怕劉蘭花拿不到銀子,隻憑著兒子那倆富裕的大舅子,也不能把這門婚事給弄丟了。
陳大遠見母親似乎很在乎媳婦,試探著道:“光是我態度好還不行,您也得對蘭花好一點啊。”想到什麼,他緊張地問:“娘,你剛剛去劉家,沒有說難聽話吧?”
聽到兒子的問話,陳母特彆心虛。
她說了。
並且最後都沒有圓回來。
如果劉家沒有讓女兒回家另嫁的想法,她說那些話就算有點過分也不要緊。那如果劉家真的嫌棄陳家窮,想要讓女兒再嫁,聽了那番話後,怕是會更加確定了要把女兒接回家。
“你今天就去接吧,順便看看劉家人的態度,我懷疑他們生氣了。”
陳大遠:“……”
再生氣,今天也不能去接人,至少要讓媳婦在娘家住上一晚。
*
翌日,陳大遠一大早就去了劉家,奈何一家子忙忙碌碌,都去了兩個地基上。他趕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媳婦和小姨子正在有說有笑的割草。
“蘭花,昨晚上你睡得好嗎?”
劉蘭花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他,臉上的笑容瞬間門就收斂了。
“睡得挺好的,比在陳家好。”
陳大遠苦笑:“我知道娘挺過分的,但那是我娘,我能怎麼辦?”
劉蘭花點點頭:“我也沒有讓你把她怎樣,你忙去吧,家裡那麼多地,全指著你一個人翻,這不需要你幫忙。”
彆說婆家娘家同村住著,哪怕姑娘嫁到了隔壁村,在娘家親兄弟造房子的時候,婆家都該主動上門幫忙。懂禮的人家,連婆家的長輩都會出麵乾活,甚至是住在娘家,直到把房子造好為止。
之前陳母嫌棄兒媳婦不願意回娘家去要銀子,陳大遠也覺得妻子不夠圓滑,故意給他難堪,最近天氣不錯,他不想錯過乾活的好天氣,就一直沒來。
陳大遠此時聽了媳婦的話,尤其小姨子還在旁邊,他隻覺得臉上發燒,不自在地道:“我今天就是來幫忙乾活的。”
昨天母親再三強調,隻要能夠讓劉家人消氣,怎麼都行。他留在這裡乾一天活,母親應該不會生氣……吧?
他心裡有點不確定,卻已經打定主意今日留在這裡了。
劉蘭花板著臉:“不用你!你最好是回去,還有,勸勸你娘,讓她不要再到我娘家來說難聽話了。再來一次,我要生氣!”
陳大遠心中一鬆,她說的是再來一次才生氣,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生氣嘍?
隻要沒生氣,就不要緊。
陳大遠渾身輕鬆:“你彆惱,我聽你的。這就回去乾活。”
看著他轉身走遠,劉蘭花氣得把手裡的刀都扔出去了。
“榆木疙瘩!腦子裡裝的都是豆渣。”
楚雲梨好脾氣的把刀給她撿回來,笑著道:“彆生氣,要是覺得他煩,一腳把他踹了就是。回頭你來跟我住啊,咱們姐妹都不嫁人,以後相依為命。咱們互相依靠,總比男人靠譜。”
饒是劉蘭花心情不好,聽到妹妹這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淨胡扯!”
楚雲梨伸手一指她所在的荒地邊上:“那邊還有個地基,跟我的大小差不多,你要是願意的話,我買下來給你造宅子呀。”
劉蘭花上下打量她:“你做不了家裡的主。”
“我自己幫你造,不用跟誰商量。”楚雲梨笑吟吟。
彆人可能會猜測劉家人造宅子用的是多年的積蓄,也可能是從宅子裡挖出了老祖宗存下來的好東西。但是劉蘭花不會這麼想。家裡有多少銀子,她不說知道全部,也能猜到個大概,給二哥造一個宅子勉勉強強,可能還會欠點債。但想要拿銀子來買地,那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家裡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肯定還是得了一些橫財……以前爹娘的想法就和她婆婆差不多,女兒是彆人家的人,他們絕對不會想著把人留在家裡招女婿,更不會給女兒造宅子。
如今突然改變了想法,應該是家裡的銀子足夠多,興許還和妹妹有些關係。
“你的銀子哪裡來的?”
楚雲梨笑了:“你猜!”
劉蘭花就是隨口一問,從來沒有奢望能有自己的宅子。沒什麼興致去猜。
*
周大夫追到了城裡,下意識就想往湯翠林口中的家鄉安城而去,走了幾十裡地後突然覺得不對,既然是騙子,那他們兄妹的話絕對不是真的。
於是,他讓車夫掉頭回城裡,在幾個城門口打聽。很快就打聽到疑似湯翠林的幾人朝南邊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一行是四人。
周大夫當時把女兒送出了村口,他們明明是三個人來著,但是如今彆人口中身著深藍色衣衫的湯翠林出城時是三架馬車四個人。
比出村時多了一個男人,據說手背上有一片猙獰的傷疤。
巧了,村裡張瘤子媳婦的娘家侄子立春,小時候因為手上被燙了,手背到胳膊上就有一大片猙獰的傷疤。
並且,立春爹娘早死,在張瘤子家裡寄人籬下,經常在外打短工度日,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常事。周大夫都不清楚那個人是不是立春。
如果是的話,搞不好就是兄妹倆順便誆騙了立春,想要把人賣掉。
想到此,周大夫心裡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