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上下打量她,猜到她應該是吳氏,且她臉上的慌張和詫異不似作偽,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知道男人在外麵做了什麼。
“這個男人,幾個月前跑到我們村裡買了地基造宅子,然後說要在村裡說親,娶了這位大夫的女兒。”
她耐心十足,周大夫卻受不了她慢悠悠的語氣:“他說家裡爹娘已經不在,隻有一個舅舅,要帶著新婚妻子回家拜訪長輩,我覺得此話有理沒有拒絕,可是他們剛剛離開,我就得到消息說他是騙子。明明說是要去安城,結果我是往南走才把人給追上的。追上的時候他還死不承認,結果,咱們彙合的第一天他居然和所謂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吳氏瞪大眼睛:“妹妹?是瑤兒麼?”
楚雲梨接話:“說是叫小甜呢。現在小甜已經在咱們村裡嫁給彆人,老實過日子了,這一次也沒有跟他回來!”
吳氏麵色發白,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整個人搖搖欲墜。
楊母吃人的心都有,瞪著三人:“稍後我就去報官,簡直無法無天了,突然跑上門來說彆人是騙子,哪有這種不講道理的人?”
楚雲梨似笑非笑:“當初我讓小甜去報官,她不願意呢。”
聞言,周大夫一震。
是了,一開始劉桐花的家人把湯翠林打得渾身是傷,彼時劉桐花就叫囂讓他們去報官,那時候周大夫和村裡人都以為劉桐花仗著湯翠林對她的感情才這樣有底氣,原來劉桐花的底氣在這裡。
那時候女兒還沒有嫁給湯翠林呢。
劉桐花要是提醒一句……女兒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周大夫這麼想,忍不住責備道:“既然早就發現他有疑,為何不提醒我們?”
楚雲梨反問:“當時周半夏搶了我的婚事,那麼得意,我要是說了,搞不好她還以為是我嫉妒之下胡編亂造呢。”
周大夫:“……”
是有這種可能。
依著女兒的脾氣,事態一定會這麼發展。
過去的事情周大夫已經不想計較了,現在他隻想讓湯翠林付出代價。
“你跟我走,回到我們村裡去住。你當初說過要在我們村裡久住,不能食言。”周大夫態度強勢,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楊母不願意:“胡扯……”
周大夫怒極,狠狠推了一把楊母,氣不過還把院子裡都打砸了一番。也是之前劉家人打湯翠林這件事情給了他啟發……如今是湯翠林有錯,不管他如何欺負人,隻要沒有弄出人命,湯翠林就絕對不會去報官。
隻要不報官就行了!
因此,周大夫不光在院子裡打砸,推開了聞訊趕回來的楊父後,跑去把廚房裡的鍋碗瓢盆全部都砸得稀碎,連大鍋都被他砸破了一個大洞。
就在一片亂象中,吳氏跌跌撞撞離開,楚雲梨出來她大受打擊,應該不是去請人幫忙,多半是回娘家告訴弟弟關於小甜乾的那些事。因此,她沒有阻止。
周大夫砸了個爽快,期間湯翠林好幾次上前試圖阻止,結果都被推開,沒能攔住周大夫不說,還弄得渾身是傷。
院子裡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惹得鄰居和路人紛紛停住觀望,楚雲梨站在門口並沒有要遮掩的意思。看到人越來越多,便解釋道:“私人恩怨,大家最好彆多管閒事。”
有人好奇問:“他們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你們?”
楚雲梨似笑非笑回頭去看湯翠林:“這事情是能說的嗎?”
湯翠林嚇得魂飛魄散,當然不能說了!他跌跌撞撞走到門口,飛快將門關上。
隻看他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肯定是楊家做了對不起彆人的事。過去幾年裡,楊家這個兒子經常在外,據說是在外麵做行商。好像生意還不錯,家裡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現在看來,多半不是正當生意。仇家都找到家裡來了。
周大夫把廚房砸了還不足興,又去把其他的屋子全部都打砸了一番,最後在砸正房時,再一次推開了楊母後,砸出了一個裝銀票和銀子的匣子。
他眯起眼,將匣子撿起。
事到如今,哪怕就是把湯翠林吃了,也不能彌補女兒的損失,但如果有了銀子,女兒同樣能過上好日子。
“想讓我原諒你也容易,把你的銀子全部給我,然後,這院子賣掉,賣掉的錢也給我。隻要你乖乖把這所有東西奉上,拿到東西後我立刻就走,保證此後都再不來找你的麻煩。”
湯翠林麵色複雜:“這不可能!”
“給你臉了?”周大夫大怒,把人揪過來狠踹了幾腳。
楊母腰受了傷,不太能動彈,趴在地上捶地大哭:“打死人了,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呀?大人……大人……”
這哭哭啼啼的模樣,很讓周大夫煩躁,他嗬斥道:“你喊大人,我還想報官呢。不怕告訴你,老子是個大夫,救死扶傷半輩子 ,救了許多人,根本不缺銀子花。要不是你們家隻有這個東西能讓我看得上眼,你以為我會要?老子不要你的銀子就是,回頭一定讓你兒子坐牢。”
他說著,狠狠砸掉了手中匣子,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氣衝衝出門,一副要去報官的架勢。
楊家夫妻倆知道兒子乾的事情不能聲張,哪怕爬不動,還是奔到門口去把人攔住。
“不不不,凡事好商量!”
周大夫甩開一人,再次捶了湯翠林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