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這裡麵有貓膩,還特意打聽了一下,得知城裡幾個大醫館的大夫都去過。
大夫們對此三緘其口……其實大夫這個活計,很容易卷入各家的陰私,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楚雲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裡麵,絕對是有人對樓老爺下了毒。
說起來,樓老爺從來沒有針對過文巧秀,但是呢,樓夫人的那些事情,要說樓老爺一點都不知情,或者是沒猜到,楚雲梨是不相信的。
樓老爺對於彆人的遭遇假裝不知,楚雲梨便也不會幫他出頭。
從傳出病重的消息到樓老爺去世,前後不過五天。樓清泰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在靈堂上幾度暈厥。
而這個時候,楚雲梨悄悄給康氏送了一封信,就在樓老爺下葬那天,康氏站了出來,說樓老爺是被人所害。害他的就是樓清泰!
兒子害親老子,這在城裡可是一件新奇事,消息傳開,眾人一片嘩然,衙門接了案子,大人帶著人親自去把樓清泰一家子都接到了公堂上。
樓清泰當然是不承認的。
楚雲梨幫了點兒忙,找出了那位配藥的大夫。
不管做什麼,都有人想走捷徑。做大夫為救死扶傷,也為賺錢,但有的人貪財,總是嫌錢不夠多,這位周大夫就是這樣的人。
周大夫的醫術不錯,配毒的本事更好,還給各種毒起了好聽的名字。比如樓老爺中的藥叫胭脂。
人吃了那個藥很膚色紅潤,像是抹了胭脂一般,但是,其實是在透支生機,中毒之後沒有解藥的話,少則三日,最多八日就會撒手人寰。
除此外,周大夫還有其他五六種藥,對於落胎藥和絕子湯更是精通。因為他,有不少女子遭殃。
大夫把人拿來,周大夫很快就招了。
樓清泰滿臉頹然,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想到什麼,他磕頭道:“是何意如,何意如挑撥我的動手的,她嚇唬我,說如果我不做家主的話,父親會把家裡的生意交給後頭的弟弟。”
眾人驚了,因為康氏才進門幾個月,根本沒有傳出喜訊。
何意如否認:“才不是呢,我都不知道你去買藥。至於挑撥……我也不知道哪句話讓你產生了這樣的誤會。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我們倆之間有孩子,我絕對不可能害你,你出事了,要是我也出事,孩子怎麼辦?”
這是事實,樓清泰卻不管這麼多,一口咬定就是何意如挑撥的,並且把那天夫妻倆說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加上有偷聽的下人作證,結果就是,他是主犯,何意如同樣逃脫不了,算是二人合謀。
樓清泰恍恍惚惚的,爭贏了他卻沒有絲毫的歡喜。
表麵上看是他贏了,實則他們夫妻倆都輸了。
樓清泰忽然扭頭看向門口的楚雲梨,方才周大夫是被她送來的,他那時候心情就很複雜,隻是隨著周大夫指認,他隻能先為自己辯解,扯了半天,還是沒能逃脫殺人的罪名。
“巧秀,你害我。”
楚雲梨一本正經:“我這是在幫你,也是在幫城裡其他的夫人。周大夫賣的這些藥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尤其他本身就知道買主拿去做什麼,那麼,他也是有罪的。若是繼續放任,他絕對還會傷害其他的人。”
“他傷害他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樓清泰很是暴躁,“巧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頭上有長輩壓著,所以我就想把咱們之間的絆腳石搬開。你……”
楚雲梨擺擺手:“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樓清泰,你說的喜歡,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不是的,我努力過,我都絕食了,你知道餓肚子的感覺有多難受嗎?”樓清泰瞪著她。
楚雲梨嗤笑一聲:“餓肚子有什麼用?你娘在為難我,她要逼死我。你明明知道我的處境,卻假裝不知,現在又來說什麼情深?你對你爹動手,與其說是為了爭取和我在一起,不如說是你怕家財旁落。樓清泰,我文巧秀能憑一己之力把生意做到這麼大,可不是那被人哄騙幾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傻姑娘!你對你爹下毒,從頭到尾我都不知情,也與我沒有關係,少拉我下水!”
她看向周圍,跟眾人解釋:“當初這個男人來找我,我嫌他煩,直接把他從三樓的樓梯上推了下去,當時他摔斷了一條腿,足足躺了兩個多月。在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說想要爭取和我在一起,你們覺得這話有幾分可信?”
“我愛你呀!”樓清泰大聲吼。
“你會愛人了不起啊。你愛我,我就非得嫁嗎?”楚雲梨冷笑道,“就因為你愛我,我被害得夫妻失和。現在還要被你拉為同犯,樓清泰,你長相好,家世好,愛你的姑娘那麼多,你怎麼不全都娶回來?”
聽到這話,本來還覺得樓清泰特彆深情文巧秀有些不知好歹的眾人忽然就啞了聲。
是啊!
憑什麼他愛文巧秀,文巧秀就得嫁?
楚雲梨看向眾人:“大家要是去打聽一下就知道這個男人把我害得有多慘,我恨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他扯這些,就是為了給自己害親爹扯一層遮羞布。就算是真為了我才做這些事好了……為了一個女人殺自己的親爹,這種人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