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才不見的人, 今天就嫁人了?
那是成親啊,不是買菜,哪有這麼快?
楚雲梨折扇一收:“也可能是我認錯了, 畢竟我和喬紅梅也不熟 ,沒見過幾次麵。”
她的動作瀟灑又雅致, 李母隻覺賞心悅目。心裡又把喬紅梅罵了個死臭, 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勾引兒子, 麵前這個翩翩公子就是自家的。
李母的真的認為,白霜雪的氣質越來越好, 如今這模樣, 跟那些富家公子也不差什麼了。彆看白家人生意做得不錯,其實離那些真正的大戶人家還差得遠。
當然了, 白霜雪不光是氣質越來越好,她生意也越來越大,李家人沒有在工坊乾, 但李母卻聽說那些小管事不光拿了工錢, 還有分紅。胖嬸兒這個月居然有一兩銀子!
不能想了,真的是越想越後悔。
“那個村子在哪兒?我去問一問。”
楚雲梨是很願意看李中明找上門去的,想了想道:“說了你們也找不到,我給你們帶路吧。”
順便看看戲。
李母隻覺受寵若驚。
“會不會太麻煩您?”
該不會白霜雪又想和兒子再續前緣?
這個念頭剛一起,就被李母給摁了回去。白霜雪已經嫁人了, 聽說她如今找的那個小白臉長相不錯……難道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明早上我在城門口等你們,你們儘量早點。”
李母心情格外複雜, 既然有了喬紅梅的下落, 她便不打算讓一家人在外頭轉了。於是跑去各處找人。
李中明聽說喬紅梅已經嫁人,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即便是兩人已經後悔再續前緣,甚至有些憎恨對方, 但從小青梅竹馬的情誼是真的。喬紅梅再討厭他,應該也隻是鬨脾氣跑出去住兩天,而不會這麼快就改嫁他人。
“明天我也想去。”
李母意一臉不讚同:“你腿傷這麼嚴重,還是彆去了。”
李中明臉色不太好:“我要去問個明白。”
看到兒子這樣,李母心有不忍:“興許不是喬紅梅,隻是長得像。”
“不管是不是,我都想要儘快找到她。”李中明執拗地道。
一家人都不讚同李中明奔波,但是呢,他們又害怕一行人離開之後李中明自己一個人悄悄跟過去。
他腿傷這麼嚴重,有人帶著都不放心,真讓李中明一個人上路,絕對會出事。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楚雲梨到城門口時,你家人已經等著了。李中明靠在一團被褥之中,即便就猜到這一路奔波會碰到傷腿,他還是有點受不住。
馬車走在城內平整的路麵他都受不了,想到一會兒還要出城走泥路,李中明心中升起了幾分驚懼。
李母一直都挺擔憂兒子的傷:“阿明,你要是受不住,就留在這裡等。我肯定把喬紅梅帶回來。”
李中明搖搖頭。
“一起!”
楚雲梨看了一眼李家眾人,讓車夫喊他們跟上,馬車一路不停,直接出了城。
喬紅梅所在的村子離城門口走路至少要一個時辰,馬車快得多,隻需要半個時辰不到。李中明說在的那一架馬車走得很慢,饒是如此,他也痛得滿頭冷汗。
一路順利地到了村裡,楚雲梨馬車一出現,又認識她的人立刻冒出來打招呼。
村裡的人昨天就發現了,這位公子看著貴氣,卻一點都沒有貴人的傲氣,有問必答。
楚雲梨馬車在村口沒停,直接到了福大娘家院子外。
村口到村裡各家的路又窄又顛簸,普通人大概會覺得有點搖晃,但是李中明就真的受不了,險些沒痛暈過去。
村裡的規矩,新媳婦進門的第二天早上,要給夫家做一頓早飯。
但是他們是天亮後不久就出的城,此時村裡一半的人家已經吃過了早飯上山乾活。喬紅梅身子不太好,昨天又有些累,起得就遲。
福大娘沒有責備她,年輕人剛成親,難免貪歡,起得遲很正常,她還希望兩人感情更好一點,讓她早點抱上孫子。
喬紅梅會做飯,不太會燒村裡的這種土灶,有些手忙腳亂。不過,一頓飯還是像模像樣。
三人在院子裡擺飯吃,剛剛擺好,正準備坐下,馬上就到了。
喬紅梅看到白霜雪出現,心下一緊,總覺得要出事。心裡正慌著呢,又一架馬車到了 ,當她看見從馬車裡下來的李家人時,心中的恐懼到達了頂峰,牙齒死死咬著唇,渾身都微微顫抖著。
福大娘母子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忽然就想起昨那個年輕人說人有相似。
昨天說相似,今天又找來了,搞不好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看到一群人來勢洶洶,福大娘心裡的僥幸儘去。她扭頭死死瞪著喬紅梅,想要問兩句吧,又見這新兒媳婦已經嚇得不輕。
得!
這一次又要淪為村裡的笑話了。
好在損失不多,隻是請眾人吃了一頓飯。
李家人一闖入,福大娘率先道:“這個女人是主動上門的,她說自己的家鄉在千裡之外,被人賣到了百裡外的大山裡,好不容易逃出來,隻求尋一個落腳地。所以我才做主,給她和我兒子辦了喜宴。我們家沒有哄騙她!”
喬紅梅是李家人看著長大的,即便化成了灰,李母都能認出來,她這兩天找人找得煩躁,還因為喬紅梅讓全家淪為了附近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新仇舊恨全部湧上心頭,李母一言不發,陰沉著臉上前,一把揪住喬紅梅的頭發,啪啪就是兩個巴掌。
巴掌聲很響,福大娘看的心驚膽戰,又往後退了兩步,退的時候,還沒忘了拉兒子一把。
喬紅梅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她那天的指印都還沒怎麼退,此時已經沒有了原先的清麗模樣,雖然還沒變成豬頭,也差不多了。
李中明痛得滿頭冷汗,也不敢從馬車上下來,他坐在馬車之中,看著院子裡披頭散發,臉頰紅腫的喬紅梅,質問道:“你不想和我過日子了,為何不直說?為何要偷偷跑?”
喬紅梅滿臉譏諷,事到如今,她也懶得裝乖順,反問:“我要是說了,你會讓我離開嗎?即便你讓,你的爹娘也不允許。”
“離開?”李母一把將人揪住,狠狠將其摜在地上,不顧喬紅梅痛苦的眉,眼狠狠踹了她兩腳,“你把我兒子害成殘廢了,還想去哪?你這輩子生是我李家的人,死是我李家的鬼。想走,除非我們全家都死絕了!”
喬紅梅躺在地上,被踹過後根本起不來身。
福大娘的兒子誌遠看不下去了,這是他昨天才娶的妻子,昨夜二人還坦誠相見,他立刻上前去扶人。
“你們也太霸道了,結為夫妻也不是非得綁在一起一輩子,她已經改嫁,現在是我媳婦!誰要打她,先問過我。”
他一臉嚴肅,還揮開了母親想要拉他的手,表明了想要護著妻子。
李母看到喬紅梅還在往那男人身後躲,險些要被氣瘋了:“倒是我看走了眼,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姑娘。如今回頭想來,我根本就是蠢!阿明那麼孝順,被你哄得七葷八素……喬紅梅,你能耐得很。”
誌遠二十多歲了才娶這麼個媳婦,打定了主意掩護著她:“這如今是我的妻子。她不會跟你們走,如果之前拿了你們家的聘禮,我幫她賠了就是。你們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