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啟安就很合適,即便是他死了,我做了寡婦,那也是陳府的寡婦,像周誌平之流,絕對不敢來欺負我。”
周小苗握著女兒的手,眼淚落了出來:“怪我,我要是教你藏拙,出門的時候將臉塗黑一點,也不會變成這樣。”
楚雲梨笑了:“娘,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人要往前看,我覺得現在挺好的。要是一切順利,以後我就是陳二夫人,是陳和玉的……嬸娘。”
聽到這裡,周小苗噗嗤一笑。
陳和玉再怎麼混賬,也不敢對嬸娘生出覬覦之心。
“回頭你去問一問,看看啟安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好!”
那肯定能治。
最多兩三個月之後,他外表就能恢複得如同常人,接下來就是調理了,不說活個八九十歲,七十還是能活的。
*
陳啟安的動作很快,如今家裡是陳夫人當家,他不想跟這個女人多說,傍晚時找到了陳老爺。
兩人是兄弟,但相差的年紀和父子也差不多了,這些年陳啟安一直都病歪歪的窩在後院,陳老爺平時很忙,即便有時間,也不會想起來去探望這個弟弟。
“你怎麼來了?”
陳老爺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這兩天很是活躍,天天往外跑。病情也有好轉的跡象,不過他不慌,如果這便宜弟弟不老實,回頭他用一些手段,直接把人送走。
反正病了這麼多年,死了也正常。
陳啟安進門後就坐下了,身子還虛著,站不了太久。
“我要成親了,想要家裡的庫房鑰匙,準備提親的禮物。”
陳老爺滿臉意外:“之前也沒聽你說,你看中了哪家的閨秀,人家願不願意嫁給你呀?”
就這破敗的身子,一看就知道嫁過來守活寡,用不了多久就要守寡,能有姑娘願意嫁才怪。
“是柳家姑娘。”陳啟安強調,“就是之前大嫂賠償了宅子和院子的那個。”
“胡鬨!”陳老爺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她之前與和玉不清不楚,如今與你定親,傳了出去,我們陳家豈不是要淪為笑話?”
陳啟安似笑非笑:“大哥可以對外說和玉是孝子,是為了我這個叔叔才糾纏人家。如此,可洗清了可以強搶民女的名聲……便是有衙門的判決,但隻要大家都信,那他就是幫叔叔照顧未來小嬸。”
陳老爺眉頭緊皺,設想著這話的可行性。
“我不答應!”說這話的人是陳夫人,她氣衝衝從外頭進來,每一步都踏得很重,恨不能把青石板踏碎。
“那個狐狸精特彆會勾引人。家裡吃了這麼大的虧,和玉到現在居然還放不下她,二弟肯定是被她給迷了心竅。”
陳啟安接話:“那不正好?等到她變成了和玉的小嬸,和玉自然就不敢惦記了。”
陳夫人可不敢賭。
家裡賠償了柳蔓兒那麼多的東西……銀子倒是其次,還搭上了她娘家哥哥的前程。
哥哥寒窗苦讀十多年,又在官場上打滾這麼多年,結果就因為柳蔓兒,全部被打回了原形。這是給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的虧損。
都賠了這麼多,兒子卻還不放棄,始終不肯相看,相看的條件就是讓她事後將柳蔓兒給弄進府來。
陳夫人不答應,母子倆僵持著,看誰先認輸。
做父母的從來都拗不過子女,但陳夫人不想低頭,她要是接納了柳蔓兒,怎麼跟娘家哥哥交代?
讓柳蔓兒成親是個法子,周誌平再次上門,就是她指使的。
可惜,柳蔓兒看不上那個周誌平。
這麼一算,將柳蔓兒定給小叔子竟然是最合適的。
“二弟身體不好,不用操心這些閒事,我讓人幫你提親,你回去吧。”
陳啟安就知道他們會答應。
即便不答應,也會在他的勸說自己鬆口,個人有個人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
“不用了,我還是親自去提親吧,也好讓和玉知道,我這個叔叔對他未來嬸嬸特彆上心,好打消他的念頭。”
陳夫人一想也對:“我幫你準備禮物。”
陳啟安嗬嗬:“大嫂,這禮物可不能糊弄事,得讓和玉知道我們府裡對這門婚事的重視!我自己準備吧,拖著病體乾這些,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未來妻子的心意。誰敢跟我搶人,我就敢跟人拚命。”
陳夫人有些不甘心,主要是不希望讓自己吃虧的女人進陳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柳家母女放在外頭,她如果想要報複,要轉好幾次手,還容易落下把柄。
如果柳蔓兒入了府……那就變成了她粘板上的魚肉。
即便是柳蔓兒死了,也沒人知道。
這麼一想,柳夫人就不抵觸了,主動摘下腰間鑰匙:“這是咱們家大庫房的,你去挑吧。二弟,柳蔓兒隻是一個鄉下女人,之前還四處勾搭與人不清不楚,還被混混拖到破房子裡欺負過……她說人家沒得逞,但到底有沒有吃虧,隻有她自己知道,你心裡要有數。”
陳啟安輕哼:“我勸大嫂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蔓兒與我定親之後,那就是陳府的人,毀了她的名聲,對陳府又有什麼好處?如果大嫂想要促成這門婚事,不光不能在外說她壞話,還應該找點人誇讚她有勇有謀。”
陳夫人:“……”
她才不乾!
陳啟安今兒的目的是拿到庫房的鑰匙,準備一份看得過眼的提親禮物。
他拿著鑰匙起身,去庫房準備禮物。
隨著他離開書房,關於府裡的二爺要定親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柳夫人是故意的,並且還點名了那人是柳蔓兒。
陳和玉這些天都沒什麼精神,聽到身邊的人說這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她怎麼會與二叔認識?”
他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人牽線,而這牽線的人……除了他娘也沒彆人。
陳和玉越想越憤怒,立刻去找自己親娘,結果卻得知,人回了娘家。
他想要去書房找父親,到了門口還是打住了。
他不太敢!
此刻讓他什麼也不做,他心裡抓心撓肝似的特彆難受。
於是,他安排了馬車,去了一趟柳家母女所在的院子。
他知道柳家母女搬到了哪裡,之前也跟著母親去過那處,隻是從衙門出來之後,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態度對待柳蔓兒,就一直沒來。
楚雲梨聽說陳和玉登門拜訪,擺手道:“讓他滾!”
陳和玉不想滾,在門口磨蹭半晌。
沒多久,陳啟安得到了消息,他在庫房裡翻找,沾了渾身的灰,衣裳都沒有換,飛快追了過來。
還隔著老遠,就看見陳和玉眼神癡癡望著大門。
這副模樣……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
陳啟安滑下馬車,衝過去狠狠一拳打在了沉和玉的下巴上。
陳和玉沒想到有人朝自己動手,控製不住地摔倒在地,腦袋砸在地上砰一聲,痛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好半晌,周身都是麻的。
陳啟安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陰狠道:“再敢覬覦你小嬸,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