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好藥,馮元曉得她臀兒腫痛坐不下,便仍讓她這般趴著,拿來方才那賬簿,要教她算賬認賬本。
“這是進賬,那裡是出賬,盈餘是......”他坐於床邊,倒是教得認真,綠鶯耳邊皆是他的殷殷教導聲,到底將方才委屈放到一旁,亦仔細學起來。
他這一教便是近兩個時辰,覺著肚餓時才闔了賬本子。
晚膳上了桌,馮元未急著去用,拿起滋雲膏又為她擦起來。
“爺?”綠鶯費力地轉過頭來,眼裡帶著疑惑,方才不是說一日擦一回麼,這樣豈不是糟蹋了?
那人頭都不抬,一臉理所應當:“爺今兒歇在你這裡,這是體恤你呢,不想你遭罪,亦免得壞了爺的興致。”
綠鶯隱約有些明白過來。憋了半晌到底沒忍住,吭吭哧哧道:“爺,奴婢......今兒實在......”
“你以為爺大老遠跑來尋你是為教你賬本子的?”馮元一聲嗤笑,斜睨著她:“還是以為爺來就是為頓膳食?你府上供的難道是長生不老肉?”
綠鶯心內酸楚,沒想到自個兒都這樣了,仍得不到他半分憐惜。她愈加自憐起來,一介玩物身如浮萍,主子樂時賜銀賞物,氣時動輒打罵羞辱。一世漫漫,也不知有沒有脫離苦海的一日。愈想愈苦,仿佛吃了黃連一般,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個不住,打濕了枕畔。
將藥膏蓋好,馮元瞧了眼一桌子菜,負手回身問她:“你既下不來地,爺喚丫鬟伺候你用?”
綠鶯不敢讓他瞧見,偷偷擦了淚,胡亂搖搖頭,心裡滋味兒不好受,甚麼也吃不下。
馮元沒再管她,兀自用起晚膳,自斟自酌,不時瞟上她一眼,頗為自得自樂。
膳罷,瞧她也不能為他彈琴消食了,便命下人拿來筆墨紙硯。
綠鶯趴在榻上,想知曉他在做甚麼,見前頭有桌椅擋著,便往榻外挪了挪身子探頭瞧著。
隻見他推開窗扇,立定於窗下的案子後,沉吟一番才俯身下筆,筆鋒大開大闔,似是作畫。
半個時辰已過,她早瞧得脖酸眼累,便收回腦袋,老實地趴了回去。馮元仍揮臂遊走不住,一幅畫畫了忒般久,她心內便猜測他於畫事上想必是不大擅長的,自來文官多才子,武將多莽漢,雖說他如今屬文官,但她可記得,菱兒曾說過他原來是做過將軍的。
須臾,馮元終於直起身子,長籲了一口氣。亦沒再瞧那紙一眼,兀自踱到麵盆處淨手。
慢條斯理地用巾子試乾了手,他才緩緩往榻邊走來。
綠鶯心如擂鼓,側著頭,眼睜睜地瞧著他立在榻前,褪下朱袍後抬腿覆了上來......
馮元這幾日皆是歇在南門,今兒散衙才回府。進了正廳,瞧見馮佟氏一臉止不住的喜色,他邊飲茶邊隨口問著:“有喜事?”
“嗬嗬,喜事,大喜事啊!妾身給老爺道喜了。”馮佟氏心內滋味難言,嘴上卻笑得開懷。
這下馮元亦好奇了,將茶盞放下,挑眉道:“有何喜,我怎麼不知?”
馮佟氏望向簾後,大聲道:“出來罷,讓你們老爺掌掌眼。”
話聲一落,簾子一掀,出來了兩個美貌丫頭。
二人一前一後在廳中立定,一清一豔,皆豐腴美麗,一身鴨杏裙的那個滿嗓子清脆:“奴婢琴雙見過老爺。”
著藕荷羅裙的丫頭生得頗為嬌媚,性子亦大膽些,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馮元,目含秋水,嬌滴滴道:“奴婢嬌兒給老爺請安。”
馮元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二人,姿色上乘,衣裙飾物可不是丫鬟該有的,他皺眉瞧向馮佟氏:“這是何意?”
馮佟氏一怔,這還用問?這不是明擺著要給你屋裡添人麼,若是粗使丫鬟哪須你過目?心內腹誹,卻還是解釋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