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吳母聽見動靜,笑眯眯道:“都曉得你能乾,可亦要顧著自個兒身子啊,來來來,吃圓子嘞,你最愛吃的呀。”
綠鶯怔怔坐下,桌上擺了碗熱騰騰的圓子,白白胖胖煞是可人。
端起碗舀了勺吃進嘴裡,軟軟糯糯香甜粘牙,上下牙咬緊時,一股子香汁兒彌漫開來,真好吃,她一樂:“你們也吃啊。”
吳清便笑,親昵地拍拍她的手背,寵溺道:“都吃過了,就差你嘞。”
“爹爹是壞人嘞,明明秩兒還未吃過嘞。”隨著一聲稚喚,一三四歲的垂髫小兒顛顛兒跑進屋來,攥住吳清衣擺撅著嘴抱怨。
吳清一樂,抱起那小兒,促狹道:“你這淘氣包,耍完回來了?哪能忘了你,鍋裡給你留著嘞,爹爹這便給你盛去。”
綠鶯一驚,騰地立起身,眯起眼細細打量那小兒。
臉頰肉嘟嘟,眼兒圓大,似是跑了半晌,白嫩的腦門子上全是汗,模樣五官竟如此眼熟。她身子晃了晃,呆呆地望著吳清,顫巍巍問道:“這、這是你兒子?原來你已成親了......”
聲若蚊呐,沒人聽見。
那小兒似是已等不及,指著綠鶯的碗,朝她撒嬌道:“娘喂,娘喂,喂秩兒吃圓子。”
“娘?你喚奴家......娘?”綠鶯不敢置信,瞪大眼珠子盯著那小兒,手也緊緊抓著他。
“娘,疼......”那小兒被抓得直哭,哼哼唧唧埋怨她:“娘凶秩兒,娘壞!”
吳清一手抱著小兒哄著,一手探了探綠鶯額頭,關切道:“娘子,可是病了?”
娘子?!
綠鶯將他手拿下來,包在自個兒手心裡,滿懷期冀地問道:“這秩兒真是奴家的孩子?是奴家所出?是奴家十月懷胎誕下的子嗣?”
“自是十月懷胎,難不成還是八月懷胎?”吳清好笑地搖搖頭,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滿臉溫柔。
“走,秩兒,娘領你盛熱乎乎的圓子去!”
綠鶯欣喜若狂,從吳清懷裡接過秩兒往灶房走去。
方走到院子裡,秩兒就掙紮著要下地,他身子圓滾滾,綠鶯哪能抱得住,隻瞧見他撒腿往門口跑去。
須臾,他便抱著一隻狗兒走來,憨憨求著她:“娘,能不能給它吃兩個?”
“快抱走,快抱走!”綠鶯平日最怕狗兒,嚇得臉色煞白,又擔心兒子,忙喚他:“秩兒,狗兒咬人,你快將它放下,莫讓它咬了你!”
“哦。”秩兒不情不願地撒了手。
不料,那狗腿一著地便朝綠鶯猛撲過來。
她大驚失色,想跑已來不及,腿一軟癱在地上,隻能眼睜睜瞧著那狗張著大嘴呲著獠牙,一股腥臭濁氣撲麵而來......
“啊——”綠鶯猛地坐起,眨了眨眼才知方才隻是夢一場。
抽出枕下的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她有些恍惚。
自那回去過吳家,之後的日子,她閒暇時便常去探望,去時興高采烈,回來後卻時而覺得悵然若失。吳母對她愈加喜愛,吳清對她的情意也愈來愈明顯。可她曉得自個兒不配,清白人家誰樂意娶個旁人的外室呢?況且還是奴籍出身。就算他不嫌棄,他娘也不嫌棄,馮元又能答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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