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的是,她怎麼就懷孕了?難道真是狐狸精變的,會妖法不成?”
“萬事無絕對,當初咱們給王氏下了這藥,她不是也懷上了?老奴聽說那避子湯還有不靈的時候呢,更何況這絕子藥了。”
宋嬤嬤還想提提方才之事:“太太啊,方才老奴瞧著老爺倒不似你說的那麼回事......”
“哎,我曉得,奶娘你也知道,今兒我是打算將他留在正房的,可你瞧瞧他,開口閉口就是那綠鶯,我也是氣瘋了,想著我不好過他也彆想好過,才朝他胡亂嚷一通的。”
馮佟氏也有些後悔,可若讓她跟馮元賠不是,她可不會答應,反正他抻著脖子要納妾,堵她的心,她也氣氣他,一人錯一半,扯平了。
忽地想起這事的禍頭子,她與宋嬤嬤一起去了汀芷院。
馮安對那兩條美人蛇雖也有些厭了,可也沒打算一直當和尚啊,爹把所有的花骨朵都掐走了,隻給他留些老樹根子,一幫大老爺們大眼瞪小眼的,憋成王八了。
如今連簷上掛的鸚鵡都隻剩下公的,身邊小廝不時“回少爺話”“少爺用膳了”“少爺該歇著了”喚個不停。從前是聲如脆鸝的俏丫鬟,此時就剩下聲憨低啞一身灰衣裳的男仆,一個個跟烏鴉叫喪似的,聽著心難受!
想翻牆出去聽聽曲兒,誰知爹還將牆頭全砌上了一層針板。得,屋裡這扇該上油的門他也攔著不讓人上了。嘿,還彆說,吱嘎吱嘎地聽著還挺好聽。
掃了眼更漏,他有些不悅,都靜了半個時辰了,門怎麼還不響,小廝進出怎麼如此不勤?偷懶了?正惦記那聲呢,忽地“吱——嘎——”一聲傳來。他一個激靈,嗯,就是這聲,蘇爽!渾身蘇爽!
哪個下人這麼有眼力勁兒,他想攀高,那人便送來長梯,他耳頭癢,那人便乎扇門,該賞!重重有賞!
抻著脖子往門口一瞅,他差點沒嚇尿了,指著馮佟氏的大紅嘴唇,咋呼道:“娘啊,你吃死孩子啦?”
馮佟氏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少給我胡唚!我問你,嬌兒哪兩個丫頭怎麼回事,你甚麼時候招惹了?”
馮安悻悻地縮回手,舔臉道:“娘可彆冤枉我,是她們自個兒沾上來的,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我才勉強逢場作戲一番,其實兒子可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兒郎呢,嘻嘻。”
“你說說你,指望你是甚麼也指望不上,就知道在後麵扯我的後腿。昨兒你那親爹,又給我擺了好大一回臉子,我這個堵心呦,我這麵子都要成鞋底子嘍。等著罷,你也彆樂,你那便宜弟弟就要進門了,你準備準備,將來住柴房去罷,好地兒給人家倒騰出來。”
馮安梗著脖子:“憑甚麼讓我住柴房啊,我可是馮家的大少爺。娘啊,我那弟弟幾歲啦,俊不俊,可彆醜得拎不出門。”說著話,自得一樂:“嘿嘿,我馮安從今以後也有小跟班啦,咱家就我這一枝獨苗,出門都寒磣,人家兄弟一出來就是一串,耀武揚威的擺著排場,到我這,孤零零一個,跟趕馬的車夫似的。”
“還幾歲?十八啦!是你哥!”馮佟氏氣不打一處來,狠勁兒捶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