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議無法下達時,皇上是喜愛百官在金鑾殿上雄辯的,誰辯勝了,皇上也能有選擇了。馮元隻在早朝時與人辯過,今日與小妾這番,倒覺得頗為新鮮。政事他大多不與後宅相說,心底也覺得,即便將來朝廷起亂,有關乎家族命脈的難處,他也隻想與馮佟氏商量。馮佟氏出身大家,雖有些性子上的瑕疵,也比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妾室之流強上百倍。
可與綠鶯的一場言語交鋒,他竟覺得,這嬌豔貌美的枕畔奴仆,倒頗有些過人之處。咂咂嘴,他竟隱隱企盼起來,將來也要不時與她辯上一辯,有趣又解乏。
就寢後,黑暗中的綠鶯大睜著眼,心內已然下好了決定。咫尺之遙躺在床外側的人,是個心懷家國的磊落政客,上忠於主,下愛護民,可在這一方宅門中,能給她一時的榮華和溫柔,卻給不了她一世的靜好和寧和。
離開是她早就想好的,可因著運河一事,計劃改變,沒太多機會惹他生厭了。可若去了江南,離開就更難了。
故而,她決定,在去江南的途中,逃走。
旅途中眼目眾多,可要仔細想個主意才是。闔上眼,先睡罷,明兒再仔細研究如何在眾目睽睽下逃之夭夭。
就在舉國上下正為要開運河一事準備得如火如荼時,八月初一突然從內廷傳來一個噩耗——太後駕崩了。
皇上忍著悲痛,素服舉哀,輟朝五日。又大公無私地說運河動工之日隻須延後一月即可。
也確實,旁的都沒甚麼影響,影響最大的還是嫁娶一事,於姓馮的來說,首當其衝的就是侯府二姑娘馮璿。本定於明年初的婚事,挪到了明年十月。
還有馮府大姑奶奶馮嫻,也要回婆家了。本想賴到爹娘去南方,可惜因著太後崩逝,世家貴女貴婦皆要擇日登鐘翠山,於皇廟般羅寺中超度儀式上共同默哀祈福,她再如何也要跟著婆家國公府一道出麵。
侯府大老爺院正廳,揮退一眾來請安的小妾庶女,隻餘馮璿姐妹三個,馮佟氏端莊地吃著茶。
想到方才那幾個一臉菜色的寵妾,她忍不住暗笑不已。
舉國大喪,自家那色老爺這兩日不便再去那外宅處吃酒取樂,又見府裡往常寵的,此時怎麼瞧怎麼跟瘦猴似的乾癟,頓時憋得抓耳撓腮直想撞牆,簡直樂死她了。
哼,窺伺兄弟的房裡人,也不嫌丟人!心裡存著齷齪,日想夜念的,在茶樓邂逅個身子豐滿的唱姐兒,一聽說來自大同府,頓時驚為天人。跟吃了火藥似的一蹦三尺高,立馬置了個小宅子養了起來,跟天仙似的供著。之後瞅得熟了,新鮮勁兒過了,才發覺哪有人家那二房李氏豐潤,容貌差了一馬車,身形更是驢子跟駿馬,簡直沒個比,連贗品都夠不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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