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抓住她的胳膊追問道:“怎麼,沒尋到?”
她實在不敢往這方麵想,沒尋到意味著甚麼,此時已經過去兩個日夜了啊。
春巧咬唇,輕點了點頭。
綠鶯緊緊揪住被褥,提高聲量:“那兩個惡人抓住了麼?問他們了麼?”
“那山匪沒抓到。”
春巧遺憾地搖頭。
“老爺整座山都搜遍了,後來在後山北麵發現一處斷崖。斷崖上有塊碎布,正是從菱兒身上穿的肚兜上扯下來的。還有兩匹馬留下的腳印,老爺便猜測,那兩個惡人打算侮辱菱兒。菱兒為保貞潔,便......跳崖了。”
不,綠鶯不相信,她使勁兒搖頭,堅決不信!
“不會的,菱兒不會死的,她說會回來的,會回來找我,我們一起去南方。”
淚盈滿腮,她還在不住搖頭,水珠兒順著臉頰飛甩,點點滴滴落在被上、地上。
綠鶯呆呆望著,笑指著那些被淚水飄灑處的濕跡,朝春巧道:“你看,下雨了。你知道麼,南方最愛下雨了,那裡梅雨季節,常年潮濕,我本最討厭的,可若是菱兒去,我就決定不討厭
了,即便沒有風和日麗,雨打芭蕉也挺好看啊。”
搖搖頭,她咬牙下了個決定,鄭重道:“不,我不去荊州了,隻要菱兒回來,我就帶她去南方,那裡四季如春,鳥語花香的,山山水水多著呢,我帶她去摘花、去劃船、給她揪蓮子吃,將來孩子認她做乾娘。”
頓了頓,她忽然一改方才穩重,嘶聲哽咽道:“她最想跟我去南方,可我卻一再找借口推脫,還騙她說要鴻雁傳書,可我其實哪裡想過這些,我是打著此生都不會再見的念頭,她卻還說將來有機會要去南方瞧我。嗚嗚嗚,我對不住她啊,我這一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玉菱兒了......”
春巧不住地勸,綠鶯不停地哭,哭著哭著,便又睡了過去。
昏睡了幾個時辰醒來,正是晚膳的時候。
仰靠在床頭,春巧將銀勺探過來,綠鶯搖頭:“我不吃。”
腦子清醒了不少,她知道,哭沒用,她要讓那惡人繩之以法。
直起身子,她肅聲道:“那兩個人簡直罪該萬死!那山崖不是有馬蹄印麼,那順著山路下來追查,怎麼會抓不住那兩個人呢?”
春巧將老爺事先交代好的話說給她聽:“下山後就是官道了,沒土沒泥的,莫說馬了,就算是馬車的車轍引,也是留不下的。”
她有些不明白,這些老爺為何不親口與姨娘說呢,姨娘睡了他才來瞧,醒了就立馬說去忙公事,怎麼跟躲債似的呢。
“那我妹妹就白死了?我要上山,我要去看看她。”
掀開被子,綠鶯捂著肚子要下地,春巧連忙攔著,須臾她便出了汗,此時的身子虛得不成樣子。
春巧摁住她,苦勸道:“姨娘啊,那裡是萬丈深淵啊,連屍首都沒有,你能看見甚麼呢?”
“我......”綠鶯喉嚨被堵住,哽得滯澀。
可她不甘心啊,那是她妹妹啊,不是旁的不相乾之人啊。“我去看看那塊布,也許不是她的呢,也許是彆人的,誰說一定就是菱兒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