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有了九成的把握,那刺鼻的味道分明是阿芙蓉啊!
罌粟花取其果的汁水,便是此物,跟彆的幾樣藥材搭在一處,用作藥途,鎮靜止痛麻醉。這是當初華佗常用在手的一種藥物,用在治毒瘡、刮腐肉等。明時李時珍將它在罌粟身上提煉的方法收錄在《本草綱目》中。
可要知道,萬物皆有利弊,這東西若常用,是會上癮的,時日長了,是會死人的啊!
人人都曉得,即使生了毒瘡,或受了刀劍等傷,醫治不及時生了腐肉,刮治時疼痛難忍,若沒那舒緩的藥物,大多數人會生生疼死。這些也都是算大病了,大多數人一生也不會遇到,少數人得過一次,也就罷了,誰也不會日日生毒瘡,日日受刀傷,那得是多慘多苦命才能這麼倒黴催。故而,用過一次,倒也無妨。
不知道是因為這東西太邪了,還是因著歲月交替,沒有得到很好的傳承,此時,因那花在中原沒有生長,名醫又多為隱士,行走世間的大夫不論高低好壞,更是從未使用過此物,至少對綠鶯來說,她是從未聽說過,也從未在藥房見過。
即便是她狹隘了,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少有,當真會有那零星醫者會從塞外等地能弄到這物,醫治病患時,那也隻是埋頭醫治罷了,又有誰會閒的沒事跟患者絮絮叨叨教授起每樣藥物的由來與特性,亦或是毒處呢,老百姓對此物更是不認識。
可老百姓認不認識不重要,救人的始終是大夫,他們知道就夠了。可那二人口中的藺大夫,是甚麼邪門歪道?
方才那十幾個小瓶,根本沒有其他藥的味,隻唯阿芙蓉一物,況且,被當成金瘡藥,十幾瓶日日擦用,豈不是生生要將好人一點一星消耗死?若說那藺大夫,是個庸醫?誰信!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請這樣的人呢。可若是那大夫明知這是何物,還堅持如此,其心可誅!
天字號房內。
祁雲精赤著臂膀坐在桌前,馬紹持著白帛,匕首伸進藥瓶裡,舀出一塊金瘡藥抹在帛上,輕輕往主子身上擦著,白皙的胸膛,赫然一道肉皮翻湧的長條傷口,可見當時劍刃被刺客多麼有力地往下施壓著,不撞見骨頭不罷休,不索了命不收手。
“哎,老夫人剛沒,太太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迫害主子你,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她的真麵目可真沒多少人知道。”
提到太太,就想起她那虛偽的兒子來,馬紹不平:“還有大少爺,平日笑麵虎似的,關鍵時刻卻在兄弟背後捅刀子。”
祁雲神色複雜,默了默,閉上眼未言。
半晌,才不悅地抬起頭,嗬斥心腹:“休要胡說!我倆自小一塊長大,手足情深,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三少爺,咱們的路線,你可隻告訴過他一人啊!”
馬紹都快忿恨地哭了,果然是當局者迷。主子能不能不這麼傻下去了,若是小事,掩耳盜鈴也就罷了,這是人命啊。他咬著後槽牙,這次死了多少護衛,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惜了。
祁雲低下頭,靜靜地將靴內的匕首取出來,伸手緩緩摩挲著。
這把匕首鑲滿寶石,幼時大哥送他的,那時候,未逝的二哥經常欺負自己,每當那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