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兒子對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馮元忍了忍,到底忍著沒將死人一事說出來。
他這話一出,老夫人就覺得自己想對了,果然是因為這些小事。同時這也讓她暗自琢磨起來,心道兒子此舉耐人尋味啊。馮佟氏一直是這樣,那兒子為何安靜了半輩子,這一把年紀卻突然鬨合離了?難不成是......他翻起了花花腸子,哪個沒臉沒皮的大家小姐貼上他,繼而讓他生起了合離再娶的心思?
若真如此,那家姑娘也定是個家世門檻不低的,辱沒不了馮家。可這也太掉份了,簡直跟陳世美沒兩樣了。反正老夫人是絕對不允許的,到時候兒子的名聲都臭了。也不知怎麼的,她竟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登時一陣反胃。幼子是個不喜應酬友人稀少的,平日除了家宴年節間的親眷往來,基本極少出門。況且高門家的女子,誰又能有機會在外頭走動呢,故而他瞧上的極有可能就是這些彼此走動勤的親眷人家裡的,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表妹家的於雲。一個徐娘半老的寡婦,不趁著還有些年華再嫁,肖想著她家馮元,簡直惡心死人了。
一想到她與兒子少年青梅,兒子一直對她也是和顏悅色,一個有心勾搭,一個來者不拒,老夫人越想越心驚,屁股起了刺,再也坐不住了。
她扯動臉頰,咧了個乾巴巴的笑來:“那......你想再娶個甚麼樣的?漂亮的,有才的,還是......經曆多知道疼人的?”
馮元登時睜大眼,心下好笑,連忙擺擺手,扶額道:“老夫人,說這個還早呢,這還沒合離就想著再娶新婦了,也說不過去。”
老夫人隻當他是羞於在這時候說,便接著催促試探:“誒,早甚麼,不早了。你說說,為娘的得給你參謀參謀,這一個當初那麼細看都還是不好,這二婚怎麼的也得再細中有細慎重猶慎重才是。這回得給你相個模樣好的,你媳婦那中庸的容貌都沒拴住你,否則等你七老八十又鬨合離,我跟侯爺都入土了都得被你氣詐屍!”
說到最後,老夫人嘟嘟著臉都有些激越了,她是真有些生氣,笑也掛不住,她可是個大公無私的人呢,即便負心郎是她兒子,她該教育也得教育。
“兒子倒不在意模樣好賴,也不在意是不是才女,關鍵是要賢惠包容識大體,能執掌中饋,讓眾人心服誠悅,而不是去憑著掌中權利嫉妒迫害。如此,便足夠了。”
馮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馮佟氏,他深知賢惠良善的重要,可老夫人不滿意,堅持道:“不行,這樣的人京城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得給我指個具體的人頭來,否則合離一事我可是要攔一攔的。”
老夫人打算好了,逼他說出實話,她好一股腦讓他死心,挽回合離一事。若是這時候不重視,讓他輕鬆混過去,將來合離完了,左右她也不可能讓於雲進門,到時候他丟了西瓜也丟了芝麻,再念起馮佟氏的好來,就甚麼都晚了。
馮元也不是虛偽之人,不會死活守著“剛剛合離,不能不顧及馮佟氏顏麵,這麼快就有新婦”的迂腐念頭,老夫人一催,他果然如她所願認真想了起來,反正議親、擇良日等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張羅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