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雲夜城。
白王府地下鐵牢裡,薑王薑洪武被沉重的鎖鏈纏住雙手雙腳,緊貼在石牆上,三十六柄寒冰錐刺穿全身,封住了經脈。
十六位長老聯手三十位供奉,坐鎮鐵牢,不分晝夜的監控著薑洪武的情況。
在沒有接到處死薑洪武的命令之前,他們隻能這麼看著。
“隆隆……”五層鐵閘接連升起,白敖倉帶著侍衛們來到了鐵牢。
“王爺!”
長老和供奉們微微行禮,繼續警惕著薑洪武。
白敖倉身高近兩米,英武雄壯,氣息剽悍強勢。
由於靈紋是雷電,兩雙眼睛都仿佛兩片雷雲,令人不敢直視。
“我還是那句話,想活著回到薑王府,你隻能低頭。”
白敖倉站到薑洪武麵前,冷漠的看著曾經的要塞統帥。
“薑家可以為臣,但絕不為奴。
二十年前,我是這樣的態度,二十年後,我還是!”
薑洪武閉著眼睛,聲音虛弱,語氣卻平靜如常。
“收起你可笑的風骨。”
“薑王府從琅琊國第一大異姓王沒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堅守著自己的風骨,可薑王府裡的人早就受夠了。”
“薑洪陽能這麼快控製住局麵,不隻是因為你的失蹤,更是因為那群老家夥都希望能重回曾經的輝煌。”
“你就算回去了,薑王府也不再是你的薑王府。”
“殿下留著你,一是要牽製薑洪陽。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要一場完美的獻禮。”
“整個滄州最完美的獻禮,就是你薑洪武親自帶著薑王府,帶著白虎關十三萬鐵軍,朝向皇朝,俯首跪拜。”
白敖倉靠近薑洪武,冷漠的提醒著。
薑洪武抬起眼簾,看著近在眼前的白敖倉。
“我薑洪武一生做過很多後悔的事,唯一不後悔的,就是二十年前拒絕皇室。”
“殿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如果彙報你執迷不悟,用不了多久,殿下就會送來斬首令。”
“你,必死無疑。”
“你如果死了,薑王府還是會在薑洪陽的帶領下,徹底向皇室臣服。”
“結局,已定!”
白敖倉非常不願意勸薑洪武這個硬骨頭,但殿下非要什麼完美獻禮,他隻能一而再的來勸說。
但現在,他的耐心快耗儘了。
薑洪武又閉上了眼睛,淡淡輕語:“我死不了!白虎城裡,還有人等我回去!”
“你在等你的血獄嗎?”
“我們已經做好了層層偽裝,血獄所有的追查,都將會指向趙王府。”
“等他們到了那裡,會發現趙王府已經部下天羅地網。”
“這支薑王府最後的力量,將永遠埋葬在那裡。”
“想保全他們,隻有你提前臣服。”
白敖倉趴到薑洪武耳邊,低聲警告:“我念及曾經的情誼,給你最後五天時間考慮。
五天之後,還執迷不悟,我會親筆彙報,你……一心求死……”薑洪武無動於衷。
“給我看緊了!”
白敖倉大喝一聲,帶著侍衛離開了鐵牢。
薑洪武閉著眼睛,好像已經放棄,其實正在悄悄的調動著細微的靈力,刺激著右手的手心。
那裡有閻老給他刻下的血紋。
曾言,生死時刻能保命。
薑洪武全身的經脈都被冰錐封住,氣海沉寂如死海,但是經過三十多天的努力,他還是悄悄衝破了封印,能調動微弱的靈力。
血紋也在一點點的複蘇。
薑洪武沒有貿然反擊,而是等待著機會。
等待著血獄。
雲夜城外廣袤的荒野間,烈風呼嘯,荒草倒伏,蒼涼而野性,卻寂寥無人。
攝於白王府的威勢,沒有誰敢在深夜在雲夜城外徘徊逗留。
但是今晚,一道道身影卻如鬼魅般出現。
他們披著腥紅的血衣,帶著慘白的麵具,扛著漆黑狹長的鐮刀,凝望著數十裡外的雲夜城。
“散!”
一聲鬼語般的呢喃,隨著烈風飄飛。
八十八道身影全部消失。
薑毅把燕輕舞送出山林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感受著境界的變化。
從六重天到七重天的跨越雖然隻是一重天,蛻變的程度卻非同一般。
到了這個境界,應該算是靈嬰境裡的高階層麵了。
氣海範圍有了一定規模,經脈流轉的速度大大增加,靈紋開始趨於成熟,釋放的武法也有了一定的威力。
有人說,從靈嬰境七重天開始才真正算是個武者,有資格跟猛獸搏殺。
薑毅默默感受了很久,起身擺開姿式,一聲悶吼,金炎聖紋綻放,光照山穀,金輝璀璨,氣海裡靈氣劇烈翻騰,洶湧如濤,撞擊迷霧後湧入全身經脈。
“萬獸天皇拳!”
薑毅猛地向前,澎湃的靈力噴湧而出,化作烈焰,凝聚虎頭,以極其凶猛的勢頭轟了出去。
虎頭威嚴,栩栩如生,後麵拖著的烈焰隱約要化作猛虎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