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年離開後山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
去之前,他滿臉疑慮,好奇又有些期待。
回來的時候,他惶恐緊張,震驚又有種無法言喻的狂熱。
他終於猜到薑毅是誰了,他也終於知道後山那位神秘老祖是誰了。
他更知道,自己是誰了!
喬萬年回到房間裡,呆呆的坐著。
漸漸地,他目光開始晃動,身體開始燥熱,雙手死死握緊,努力壓製著那種噴薄欲出的狂熱之氣。
他想要咆哮,想要宣泄,他甚至有種衝動,把喬萬山和喬方華喊過來,痛痛快快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是,他拚儘全力,壓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在壓抑,卻也在沸騰。
喬萬年快五十歲了,接管喬家也有十年了,整天忙著應付外麵,處理家族,看起來尊貴強勢,其實早就疲憊不堪。但是現在,
他看著外麵漸漸升起的驕陽,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
久違的熱血在全身奔騰!
遺忘的豪情在胸腔湧動!
他忽然有種無法言語的自豪和使命感。
連身體都用力挺直,連氣勢都在這一刻發生劇烈變化。
喬萬年推開房門,站在五千米高的山巔,環顧著浩瀚的森林城池。
之前那麼熟悉,此刻卻那麼的陌生。
之前滿目蔥鬱,此刻卻恍惚看到了血色。
他明白為什麼小祖滿身殺氣了,他更明白小祖為什麼仇視這裡一切了。
因為千年前,他深愛的女人,曾在那恢宏的深宮哭嚎求饒。
因為千年前,古華各家聯手逼死了他的愛人。
因為這惶惶千年間,他最愛的女人,在後山冰冷的棺材裡承受著無儘的痛苦,默默地走向死亡。
他,痛苦。因為,她曾經受難,因為,她生不如死。
“大哥,你昨晚去哪了?”喬萬山和喬方華來到山頂。
“什麼事?”喬萬年收回目光,努力平複好情緒。
“薑毅昨晚在惡人穀跟蘇家的蘇高義簽了生死書,蘇家已經聯合各大家鬨到皇室了。我們昨晚來找你五次,可你一直都不在。”
喬萬山儘量控製著說話態度,以免冒犯,但是眉頭緊鎖,神情凝重,明顯不滿薑毅的‘胡鬨’。
這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自尋死路。
皇室真要是答應了,蘇家皇甫家那些崽子很可能在排位大比聯手虐死薑毅。
他是真不知道薑毅鬨這麼大想乾什麼,又要如何收場。
“我去後山了。”喬萬年轉身看著他們。
“老祖們又有什麼訓示……”喬萬山和喬方華正要詢問,忽然發現大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沒什麼,但就是感覺哪裡不一樣
了。
喬萬年恢複往常儀態,但是心境變化,精氣神隨之大變。“萬山,你親自去皇宮,就說我們接受血書挑戰!”
喬萬山難以置信:“又是老祖宗們的意思?”
喬萬年又道:“方華,把你在外麵培養的死士,全部召集起來。”
喬方華瞪大眼睛:“召集死士,要乾什麼?”
“原諒大哥我還不能跟你們透漏秘密,你們隻需要記住,喬家從今天開始要做好準備迎接新生。這場新生注定會非常慘烈,你我
都有可能會死,但是……我們最終都會為這場新生而驕傲。”
喬萬山和喬方華交換著目光,又都看向大哥。“大哥,連我們都不能說?”
“喬家接下來的反常會引起警惕,也會引來探查,你們現在知道越少越好。但該知道的時候,你們肯定會第一個知道。去吧,領
會我的意思,做你們該做的事。”
喬萬年等他們離開後,仔細整理好衣襟,朝著後山祖祠方向,雙膝下跪,以頭叩地。
心裡默默一念,後輩喬萬年,叩拜先祖神皇。
喬萬山和喬方華走出庭院後,又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大哥這是在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