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懷搖頭,“遍尋不著。”
這就有意思了。
先不說所有大羅神仙都與動物頗有淵源,光這鎮守四方的天之四靈就皆是靈獸。
尤是守南天門的朱雀,最喜食各類小果子。若它誤食此果,哪怕不足以斃命,卻會失去守天的神力。
玉帝是在賭,賭他可以用一顆果子撼動整個天界的根基。
諸懷躊躇片刻複又說道:“我還去鬼市走了一遭,有個夜叉說她聽說過可可果。但她提出條件須得我陪她睡一覺才肯透露詳情,我怕被傳染上臟病就沒答應。”
陸吾微閉了閉眼,“過幾日我去下界走一趟。”
“要我陪您嗎?”
諸懷心內打著他的小算盤,蕊宮仙子是彆想了,找個夜叉湊合過吧!其實那母夜叉長得不賴。
陸吾說不,“你留下看家。”
發現諸懷的小眼神在他身上流轉,“你看什麼?”
諸懷小心翼翼指了指他胸前洇濕的小小一團。
“神君您的衣裳臟了,快脫下來我拿去洗。”
陸吾皺了皺眉,猶豫著開口:“這是無憂留給我的愛/液,涕淚凝結而成,本君不想洗。”
諸懷原地石化,把鼻涕眼淚當愛/液,他家神君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他想了一想說:“這樣吧,我給您裁下來,您當成朵花彆在胸前,時刻帶在身上。”
陸吾認為這方法可行。
於是諸懷拿來剪刀哢嚓兩下把他原本穿的衣裳挖了一個大洞,明晃晃的胸膛噴薄欲出。
諸懷看傻了眼,嗬嗬笑道:“神君現在這樣好性感!”
陸吾眉角一挑,“彆廢話,動作快點。”
諸懷把那塊所謂的愛/液貼在陸吾新換的藍綢袍衣上比了比。兩層布疊在一起形成了厚厚的鼓包,和其餘平整之處相比稍顯突兀。
陸吾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垂眼看著他。
“……隻能剪掉新衣裳再貼上去了。”諸懷弱弱地說。
陸吾點了點頭,無聲揚起下巴便於他操作。
諸懷比著尺寸,再在衣襟偏左下的地方掏挖出一個相同大小的洞,周圍抹了一圈粘性十足的魚膠,“啪”的一掌,把那塊象征著愛情的破布拍在了陸吾胸膛上。
後撤一步看看,有點色差,但並不妨礙觀賞,反正衣櫃裡一水的深色係,顏色款式都差不差。他家神君豐神英姿,人俊了穿啥都好看。
陸吾甚是滿意,走到鏡子前照了照,是他想要的效果。
日頭高升起來了,普照在昆侖腹地上,簷下落得滿室輝耀。
陸吾把睡得翻肚皮的喪彪扛在肩頭,迎著午後的陽光,閒庭信步往後山去了。
上山的路不穩當,喪彪被顛醒了,掙紮著從他肩頭下來朝山上跑。
陸吾站在山坳仰望,遙遙看見尖而高的山包包上有一個抱貓的姑娘。安安靜靜的人兒,如一塊溫和的良玉,碧水波浪裙被風吹出千絲萬縷的錦繡風光。
心跳跟隨腳下的步子愈來愈快。到了山頂,人就在眼前,看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古怪。
無憂的目光在他胸前那塊引以為傲的破布打轉,定睛看了許久,忽然發現正是她使壞弄臟的那處,白皙的臉蛋瞬間紅透了。
心裡腹誹陸吾神君怎麼回事,如此不拘小節,回去一中午都不換件新衣裳。
“神君好生節儉。”
她打算委婉地提醒他把臟了的衣服換下來。
陸吾愣了愣,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難道是剛才那一抱讓她淪陷了,在誇他是個會過日子的好男人?陸吾心內澎湃,忽然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慰。
既然這層窗戶紙快捅破了,那也沒有謙虛的必要,順著她的話頭接了下去。
“我一直挺勤儉持家的……”
他哪裡知道人家姑娘在嫌棄他不愛乾淨,腰背挺得筆直,向所有人昭示無憂在他身上留下的愛的印記。
“啊,神君好像走光了……”一隻眼尖的小獸指著陸吾胸前飄蕩的破布說道。
此聲一出所有小獸齊刷刷朝陸吾看去,相互對視一瞬,竊竊私語起來。
諸懷暗道不好,開膠了!
實在有損他家主人的赫赫神威,又不方便上前提醒,諸懷選擇假裝沒有看到,把笑得前仰後合的小獸們轟走。
“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彆管!”
他狂奔過去擋在眉來眼去的二人中間,硬著頭皮伸出蹄子在陸吾胸前拍了拍,把那破布又拍回原位。
籲了口氣,笑得很難看,“那個……衣裳皺了。”
說罷趕緊轉移話題,“神君,發聲蟲我取來了。”
陸吾唔了聲,“讓貓咪們吃下吧。”
發聲蟲是天界特有的小爬蟲,動物吃進去後可以像人一樣開口說話,有效期最長可持續三個月,而且對身體無害,還有增亮毛發的效果,就是味道很難聞,天界神仙每次都要拌在肉裡才能誘騙自己的寵獸吃下去。
諸懷才沒有那麼好心,他命令小獸們掰開貓咪的嘴,直接把發聲蟲放進嗓子眼叫它們吞進肚中。
萬事俱備,那麼正式開課吧!
貓德班一共隻有兩位老師,無憂教用餐禮儀,陸吾教生活技巧,通俗點來講就是一個教吃飯,一個教埋屎。
教室是兩間臨時搭建的涼棚,僻靜幽雅,高遠空曠,四野沒有大樹隻有小草,根本不給想逃課的貓咪可乘之機。文明起見,一南一北隔了很長一段距離。
兩節課同時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