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瀟生怕宋溫如先開口言語,這樣她再說下麵的話就像是被拒絕後可笑的挽尊,於是趕緊直截了當地道:“宋公子,不管我以前對你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你將它們當成一團氣,不存在的。”
宋溫如聞言,輕抬了眼,眸光定在逍瀟臉上。
“真的!”逍瀟怕宋溫如不信,為表決心,她重重地點了幾下頭,還努力拿捏著自己的神情一定要表現地堅定,“你放心,宋公子,我王逍瀟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除卻茶園那幾次三番的避嫌,這一次,宋溫如又被逍瀟給意外到了。手指扣在折扇上發出噠噠的響聲,他幽深的眸色望著她的雙眼。
剛才還一副笑眼芊芊的模樣,現在轉瞬就這般冷冰冰,還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也不知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讓她對他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罷了,她既然已經表態,他更不用掙紮怎麼回絕,總歸,她始終不是“她”。
“你說的我明白了。”宋溫如淡淡地說道,“還有,那幾個人我並沒有放走,捆了在柴房,你來發落吧。”
***
兩人作彆之後,宋溫如一刻未停前往上陽宮,那是寧定大長公主在皇宮的寢殿。
寢殿內,明珠點綴,幽香四溢,星月香爐上方煙氣嫋嫋,香爐內的明明滅滅如星星一般燦爛,璀璨動人。
寧定大長公主玄袍紫衣,飾紋華麗莊嚴,高聳的發髻上彆著數枚金簪,斜長的鳳眸中蘊含的不是溫婉和嬌柔,而是比男人還凜冽的剛毅和沉穩。她隻那樣安靜地坐著,周身就散發著說不出的威儀與肅穆。
“臣,叩見大長公主。”宋溫如一撩衣袍,跪拜行禮。
“起來吧。”大長公主淡聲道。
她一勾手指,本臥於腳邊的一隻玳瑁貓,“喵嗚”一聲,蹭地一躍便落於她膝上。
宋溫如起身立於大長公主身側,輕聲道:“臣此番前往北疆,已調查得十分清楚,陳將軍確實謊報戰事。”
大長公主本是半闔的鳳眸猛然睜開,“陳匡,真是大膽!”她輕柔撫摸的動作戛然而止,尖銳的指甲劃過玳瑁貓。貓兒淒厲地慘叫了一聲,嗖地一下跑走了。“捷報連連,竟然都是假的!”
原來,北紇和西夷先後進犯祈朝,指使本朝戰事一時吃緊,綿延數月都未能將外敵趕走,尤其是北疆戰事十分凶險。朝廷遂讓西境播出軍士轉站北紇,又派陳匡增援北紇。沒出數日,便傳來陳匡首捷戰報,自此之後,陳大將軍的捷報頻頻從北疆傳出。一時之間,眾人都認為陳匡乃天降英才,轉生戰神。
沒想到,不過一月,北疆的幾個城池卻淪陷了,但從北疆傳來的捷報卻沒停過。朝廷內外眾說紛紜,隻道絕對有一方是假的,到底孰謊報軍情卻不得而知。
陳匡是大長公主嫡女的夫君,若是陳匡是說謊的那一方,事關大長公主在朝廷的威信,於是她派宋溫如前去北疆調查,看到底事實真相如何。
“陳將軍貽誤軍情,致使北疆戰事失利,不過好在失地又被從西邊增援的軍士收複了,其首領姓李名雲驍,原是我長兄麾下的屯騎校尉。”宋溫如言畢,再次撩起袍裾俯地叩首,“事關申國府,臣本避嫌不該再探查。”
大長公主微抬手,執起案邊的一盞茶,輕輕撇卻浮沫,卻未曾下口,她盯著宋溫如跪拜的身影半晌,才道:“既然是本宮讓你查的,必是要查到底。”她再次抬手,示意宋溫如起身,“難怪陳匡給本宮一道密信,讓本宮一定攔殺此人,說他是從北疆掌有重要情報的逃兵。可這也過了一個月,那兩方傳言卻似乎被壓了下去,這李雲驍逃回來,不是更要揭發陳匡麼?”
新帝剛登基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