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他更想哭。
然後他發現其實他已經哭了,他的眼角濕漉漉的。
“少爺,您是不是做噩夢了?怎的還哭了......”
延年關切地問,一邊把盛明義扶起來。
“我......睡多久了?”
他開口問,聲音有些粗糲,有些嘶啞。
“少爺,您嗓子怎麼了?是不是著涼了?”
延年驚呼,忙讓屋裡一個小丫頭去請府醫。
自己又去茶桌前倒了杯溫熱的蜂蜜水,送到盛明義嘴邊。
盛明義一口喝完,又喝了一杯,這才感覺身上多了絲熱氣。
他還感覺渾身酸痛,好像真的乾了很久很久的農活......
腹中亦十分饑餓。
“我睡多久了?”他再次問。
“少爺,您睡了差不多六個時辰,好難得才睡這麼長一個覺......”
盛明義抿唇不語。
延年說他睡了一夜,可他在夢裡實打實感覺過了九天,他吃了九天的苦,遭了九天罪——
“我想喝蔬菜粥......”
他忽然脫口而出。
延年則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忙張羅早飯去了。
這一餐,盛明義喝了整整一碗蔬菜粥。
吃了兩個小籠包,一個煎蛋,他還想再吃餛飩,被延年攔住了——
“少爺,您胃口小,今日一下用了平常兩倍的量,再用怕胃要不舒服......”
盛明義這才發覺胃確實很脹。
他終於放下筷子,候在外頭的府醫進來把脈,說他並未著涼,身體隻是比平常更勞累——
延年把他做噩夢的事提了,府醫便開了安神的方子。
盛明義點頭,並未多言。
夢裡的事很荒誕,他不想說。
府醫的本事也稀鬆平常,更沒必要說。
府醫走後他讓延年把秋菊叫進來——
延年麵上有些疑惑,還是去喊人了。
不一會兒,一個妙齡少女走了進來。
秋菊有一頭黑亮的頭發,梳得油光水滑,還戴了根銀簪子。
穿了身桃紅色的襖子,顯得氣色很好。
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似
十分期待的模樣。
盛明義懶懶地坐在柔軟的軟榻上,屋裡燒著一大盆銀絲炭,暖洋洋的。
他盯著秋菊那張臉,秋菊的模樣跟夢中時不時欺負“六丫”的馮四丫相差甚遠。
所以他半晌沒開口,見秋菊的臉色從紅潤到發白,才問。
“你從前叫什麼?住哪?家裡幾口人?”
秋菊愣了愣,隨後眼中閃過恐懼。
她跟冬葵是桃娘的女兒這事早就暴露,之前夫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