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而來的幾位女修看到淩雲霄, 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你爭我搶地從劍上跳下去, 笑盈盈打趣，“師兄，這是上哪兒找來的小郎君，如此俊俏。”
丘子倉想說話, 發現無法發出聲音隻得使勁使眼色，提醒她們快走。
絕命宗能壯大到今日的規模，多虧這幾位貌美的師妹，這要是也死了，絕命宗今日定會覆滅。
“師兄, 你不用暗示我們, 這麼俊俏的小郎君我們不會客氣的。”幾個女修笑著朝淩雲霄擠過去, 笑容輕佻，“小哥哥, 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今年多大了。”
丘子倉無語望天，她們怎麼看出他有讓她們不要客氣的意思？
絕命宗完了。
淩雲霄避開那些女修的觸碰，眉眼間覆上霜雪，靈力化作絲線飛出。
幾個女修的笑容都沒散，轉眼化作齏粉落到地上。
四周靜得嚇人。
剛剛禦劍過來還沒下地的弟子，驚得從臉上墜落，一個個臉色慘白聲都不敢吱。
丘子倉雙腿發軟，想動, 發覺自己還是沒法動彈，死亡的恐懼瞬間壓下來，霎時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
各峰長老也嚇慘了，不能動不能出聲，一個比一個的驚恐。這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修為如此高深。
絕命宗在豐神大陸橫行七百年，第一次踢到鐵板，還是會要命的那種。
淩雲霄抬了下眼皮，指尖再度飛出靈力絲線。
丘子倉瞪圓了一雙眼，跟著各峰長老化作齏粉落到地上，二十多個芥子從台階上滾下去，叮當作響。
淩雲霄袖袍一揮，禦劍上山。
路上遇到禦劍下山的弟子，他一言不發拔劍全殺了，眼皮都沒抬一下。
進入內峰又遇到上百個準備下山的弟子，隔很遠都能聽到他們在討論他手裡的問天劍。淩雲霄停在虛空之中，將問天劍扔向虛空，“不要留活口。”
問天劍泛起淡淡的銀色光芒，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跟著便幻化出萬千劍影，將絕命宗所有弟子斬殺殆儘。
淩雲霄收回問天劍，禦劍下山。
絕命宗地界外。
盛青瑤按著地圖看了半天，抓起沈蒼澤丟到背上，大步朝著靈石礦脈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急，渾然不知道他們走後，絕命宗被淩雲霄滅門。
“第一條靈石礦脈距離絕命宗不遠，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會來開采靈石。”沈蒼澤拿著地圖，對照天空的繁星確定方位，語氣裡隱隱多了一絲興奮，“挖到靈石我們就能買船回蓬萊了。”
盛青瑤不是很想搭理他，眯著眼大步往前走。
她想淩雲霄了。
不知道他被送到哪，靈力是不是也被禁錮了，身邊有沒有照顧他的人。
他那麼強大，肯定不習慣靈力被禁錮的日子。他又那麼好看，萬一遇到邪門的女修就慘了。
盛青瑤越想越難過，速度也慢了下來。
“表妹？”沈蒼澤覺察到她的情緒不對，嗓音一點點低了下去，“要不，你飛過去吧，晚上沒人會看到我們。”
盛青瑤還是不理他，甩了下金燦燦的腦袋，繼續大步往前走。
不能難過，他絕對不會有事的，她要儘快拿到足夠的靈石買船回蓬萊。
穿過迷障森林的邊界，山巒明顯增多，山上的密林也少了很多。透過夜色隱約看到嶙峋的山石。
“差不多到了。”沈蒼澤激動不已，“過了這片山巒前麵的就是靈石礦脈所在之處。”
盛青瑤精神過來，乾脆飛過去。
他們得抓緊時間把靈石開采出來，萬一被絕命宗的人發現，彆說挖靈石了修為恐怕都要被吸乾。
五千弟子，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靈石礦脈附近的靈氣會比較豐沛，表妹你飛低一點。”沈蒼澤弱弱出聲，“天亮之前我們最好要確定開采的位置，等天一亮就開始挖。”
盛青瑤想把他丟下去。
又往前飛了一段路，終於越過怪石嶙峋的山巒，她也飛不動了。落到地上，附近的靈獸被驚動，陸續冒出來躲在暗處看著他們，露出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
盛青瑤這會是一點都不怕，整個豐神大陸估計找不出幾隻比她還大的靈獸，那些小東西也傷不了她。
“沒有靈力是真的不方便。”沈蒼澤小聲嘀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恢複。”
盛青瑤心中一動。想起君寧似乎跟君若白說過，被幽冥重雪所傷靈力永遠禁錮，而她永遠不能變回人的模樣，心頭頓時煩躁莫名。
王八蛋，死都死了還讓活人不安生。
“不會恢複了，破陣之時你臉頰上有傷，幽冥重雪落到你的身體上化開，應該是已經滲入血脈之中。”盛青瑤沒好氣。
他臉上的傷口現在都沒愈合，想解除靈力的禁錮，必須先回中夏大陸。
歸虛劍上的記憶隻有如何施展幽冥重雪，沒有解除的辦法。
“還有如此說法？”沈蒼澤摸了下自己的臉，發覺那道被罡風劃破的傷口確實沒有愈合，但也沒有彆的感覺，劍眉深深擰起。
一輩子不能使用靈力，他跟凡人有何差彆？
“你也是龍，這種事都不知道簡直丟龍族的臉。”盛青瑤懟他一句，停下來抬起自己的右前爪。
掌心的位置確實有一道傷痕，不出血也感覺不到疼。
她皺了下眉繼續往前走。
宋璟手裡有《八荒靈典》，焚月的各種症狀和解毒辦法都有，如果他們是中毒而不是什麼咒術，還是有希望恢複過來的。
不過，她不打算告訴沈蒼澤。
沈蒼澤大概是無話可說，沒吭聲。
盛青瑤吐出口惡氣，跨過山腳的小河停下來，“是不是這裡。”
沈蒼澤站起來看了一圈，複又心虛坐下，“沒了靈力我的目力不及之前，等天亮吧。”
“要你這樣的龍有何用。”盛青瑤把他放到地上，拿過地圖仔細核對了下，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靈石礦脈所在的山頭，不禁鬆了口氣。
沒白白跑一趟就是好事。
找了個荒草比較多的地方癱倒，她看了眼沈蒼澤，又有點窩火。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帶他。
“你脖子上的玉牌好像裂了？”沈蒼澤也找了個野草比較厚的地方，盤腿坐下。
那玉牌掛在她脖子上小小的一點，碧綠的顏色特彆明顯，想不注意都難。
應該是淩雲霄送她的，不然她早丟了。
“好像是。”盛青瑤抬起頭，拿下玉牌看了眼發現真的已經裂開，胸口頓時發酸。
玉牌裡的神識被陣法破開的力量帶了出去，淩雲霄要怎麼找她？
“彆難過了，等回了擎蒼讓淩雲霄再送你一塊。”沈蒼澤苦笑，“就是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盛青瑤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握著玉牌閉眼睡覺。
才兩天時間而已，不能急。
沈蒼澤見她睡了，輕輕吐出口氣也閉上眼睡覺。不知道無霜師妹在何處，她自己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心思各異的兩人很快睡過去。
*
夜色漸深，風刃山莊議事堂亮如白晝。
淩雲霄坐在主位上，手中拿著一枚碧綠的玉牌，用力摩挲。
“九州七十二城都問過，沒有發現前輩要找的女子。”向久明脊背發涼，“還剩下一百零八鎮和九十六門派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