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又是慘敗。
夏歸楚憤憤把自己扔到床上,不玩了:“曹南宗你作弊——”
“哪有?”曹南宗莫名其妙。
“你天生過目不忘,又擅長預測,”夏歸楚拿枕頭扔他,“玩這種運籌帷幄、看破人心的棋類遊戲,那不是得天獨厚?”
“噢,”曹南宗隨手接住枕頭,幽幽道,“夏老師這麼怕輸啊。”
晚上吃完飯,夏歸楚又把那盤跳棋拿出來,和左梅英大戰一場,殺得老媽毫無招架之力,這口氣才算出了。
曹南宗端了杯茶,笑眯眯看夏歸楚被左梅英舉著雞毛撣子追得滿屋跑,上躥下跳的,哪還有傳聞中魔鬼攝影師的影子?
牆上追逐的人影閃動,他仿佛看見個子更小、臉更稚嫩的夏歸楚疊在上麵奔跑,他也看見更為成熟、甚至衰老的夏歸楚也在那裡前行,他看到過去、現在、未來都在同一刻存在。
在這喧鬨日常的一霎,曹南宗意外地發現自己入定了。
不需要夜深人靜,不想要打坐冥想,也不需要登塔尋覓,他如今隨時隨地就可以入定自觀,曹南宗的修行不在宗門之內,隻在這奔流不息的生活之中。
如此就很好。
接他們回曼城的車第二天抵達,左梅英送二人上車時,夏歸楚特特邀請她搬去曼城享清福,說她年紀大了,曼城醫療資源更好,住在身邊也方便及時照應。
哪知道左梅英並不領情,還翻了個白眼,說誰稀罕去曼城,自己在戈蘭家大業大,要忙的事多了去了。
“我就是勞碌命,真歇下來反而百病纏身,”左梅英揮揮手催他們快走,“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彆給南宗惹麻煩。”
夏歸楚嘖了一聲,為最後一句明晃晃的偏心感到不滿,正要抱怨,猝不及防被左梅英抱住,鼻間忽然聞到她頭發上染發膏的香氣。
他好像很久沒有和媽媽靠這麼近。
左梅英很愛美,每天全妝露麵,穿的是最時興的裙子,戴的是最鮮亮的首飾,白發也要用染發膏染黑。
夏歸楚欣賞她為美做出的努力,正是這份用力活著的精氣神,支撐她開民宿,拉扯兒子長大,走過失敗的婚姻,最終破釜沉舟,涅槃重生。
坦白講夏歸楚大多時候也是這種人,他繼承了母親的這種精氣神,縱情地活,絕情地斷,不過這一趟拉著曹南宗回故鄉,重走摩羅山、聖壇、市區,他也漸漸理解自己向往的,恰恰是曹南宗身上和自己迥異的淡泊和鬆弛。
接連告彆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兩位女性,一個不再攝影,一個不願和他走,夏歸楚心情有點懨懨,一上車就歪頭靠在曹南宗的肩上,悶聲道:“剛才我抱我媽的時候,看見她有一縷白發,不知道是染發的時候遺漏了,還是太多了,遮不住。”
曹南宗聽著,手在他背後一下一下拍著:“你失蹤的時候,我陪她走遍戈蘭找你,那時候我就注意到,她的白發好像變多了,妝也不化了,大約沒那個心力再做這些吧。”
“……你還是第一次和我說這些。”
夏歸楚抓住曹南宗的手,手感溫軟,很安心。
曹南宗笑了下:“大家都很愛你,朱臻、石靈,甚至小柯,他們都忙前忙後地為你奔波。我想起來,那時候石靈還哭著和朱臻抱怨,說我看起來一點也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