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很委屈,但是他不能說。
蘇丞寧根本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隻是疑惑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走神了。
“他乾了什麼跟我沒關係。”唐默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但仍不忘撇清關係。
蘇丞寧對於他這副模樣感到有些好笑。
他對唐默的諸多記憶都是上輩子死後那六年裡形成的,那時候的唐默已然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哪會有現在這麼露出一絲委屈又充滿稚氣的表情。
這讓蘇丞寧意外的有些驚喜。
仿佛久遠的記憶裡有個小男孩特彆喜歡跟在自己後麵一聲聲的叫著丞寧哥,好似自己不應一聲,那小男孩能夠鍥而不舍的叫上一整天。
這樣的記憶恍如隔世,連蘇丞寧都不確定是否真實存在。
隻是對上唐默那雙明亮黝黑的雙瞳裡“我很委屈但我不說的”無聲控訴,蘇丞寧心頭有了一絲顫動。
他佯怒道:“他是你哥,他犯了錯自然跟你有關。”
“啊?”
他的錯難道還要我背鍋?
唐默心裡十萬個不樂意。
恨不得將他哥拍成肉餅,恢複不了的那種。
“你哥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蘇丞寧麵容嚴肅的冷下臉,語氣冷淡,看向唐默的眼神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所以,你以後要替你哥贖罪。”
“他的錯憑什麼要我……”唐默急得想要辯解,卻後知後覺發現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不確定的問道:“丞寧哥你是要我替我哥贖罪?”
先不管具體要怎麼贖罪,光是想到自己以後有個光明正大見蘇丞寧的理由,唐默都要對他哥說一句:“乾得好。”
蘇丞寧點頭:“你不樂意?”
“樂意樂意。”唐默怕自己會傻笑出聲,死命憋著內心的竊喜假裝很委屈。
蘇丞寧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嘴角剛剛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說:“那你以後就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唐默心想:我一向都很聽你的話,隻不過你總是不肯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哪怕一秒。
他乖巧的點頭,一副“我什麼都聽你的”老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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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地下停車場,蘇丞寧在自己的車子前駐足,手中的車鑰匙被他緊緊拽在手心裡帶來些微的刺痛。
他回過神側目看向安靜站在自己身後的唐默,最後一指副駕駛位,“去那坐著。”
唐默在副駕駛位坐下,就聽見蘇丞寧微不可聞的一聲輕歎。
“要不我開?”他問。
“不準開車。”蘇丞寧突然抬頭有些惡狠狠的吼了一句,唐默立即挺腰收腹坐得十分端正。
車裡一時間有些詭秘的安靜,隻有兩道粗淺不一的呼吸聲,攪動著無言的氣氛。
“我有駕照,而且我車技挺好的。”
唐默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幾分鐘,試探著說道。
“車技?”蘇丞寧冷哼了一聲,直白懷疑的目光在唐默身上掃視了一遍,讓唐默有些難言的緊張。
他下意識吞咽著口水,腦子一轉就想起以前王澍跟他說過的一些騷話。
“男人有兩種車技一定要過硬。”
“一種在馬路上。”
“一種在床上。”
那一年他跟王澍剛拿完駕照,當時王澍想拉著他去磨練另一種車技,被他無情一腳踹飛了出去,一整個暑假他都把王澍拉黑了。
倒不是他過於純情,而是他不喜歡跟彆人過度親密,即使是自己的好兄弟也不行。
那時候不死心的王澍還曾半夜三更爬進他的房間,指著他語氣酸溜溜地說:“我這不是看你硬件這麼牛逼,想過個手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