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霍無雙手握眾生劍以來,他除了修煉就是除惡揚善,那什麼牢子的鬼胎早八百年前就死了也誤不到他啊。但是,這近五十年眾生劍眼睜睜看著這家夥的道是越修越亂,現在好了,入著入著靜竟然都能被塵緣牽扯。
劍靈琢磨著它也不是什麼邪劍啊,怎麼還能把玉石之心給引趔了?
該死的霍無雙!
他這什麼虛假的玉石之心!菜市場一兩銀子批發來的嗎?!
該死的祝無暇!
他怎麼招的弟子,這不砸它招牌嗎!
霍無雙不言,伸出手來去扯劍上掛墜。
“祖宗哎,彆扯了彆扯了,再扯你這墜子該壞了,壞了你上哪淘換去!”
到時候又該發瘋了。
霍無雙不語,但是手放在墜子上的力氣小了很多。
彆人劍上掛墜,重要的是劍,墜子是為了裝飾,壞了再換。他劍上掛墜,重要的是墜,上麵刻了密密麻麻的防禦法咒。
眾生劍毫不懷疑,如果有一天它跟這墜子必須得碎一個的話,那麼霍無雙會沒有一點猶豫的把墜子奪下來。
這不是眾生劍瞎掰,實則是有前車之鑒。幾十年前霍無雙還沒牛逼到現在這個程度,北域雪原暴動,他持劍鎮壓,受了重傷,命懸一線之際把劍‘墜’護到了懷裡。
是的,你沒聽錯,他隻護了劍‘墜’。
當時眾生劍就知道,這小子終將成為一名絕世無雙的賤客。
“劍尊,祖宗,算我求你。歸一宗這次開了登雲路,你收個徒弟吧。我真害怕你哪天修著修著就噶了。實在不行你把路生那小娃娃塞過來,我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讓他開竅。”
霍無雙顰了顰眉道:“你不是說他一竅不通,心念雜重,不適合眾生?”
眾生劍沉默片刻道:“是的。”
但是架不住霍無雙崩的快啊。玉石之心又不是年年有,再等下去要是等到霍無雙飛升或者乾脆真墮道噶了,那這不壞了。
霍無雙想到被他拎回來的路生歎了口氣,道:“已近百年了,他不是你口中的小娃娃了。”
他也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了。
眾生劍道:“凡是年歲不如我的,我都叫他小娃娃。”
那這世間恐怕也沒有兩個人能不被它這麼稱的,不會被它這麼稱呼的人要麼早已作古,要麼也已經飛升了。
霍無雙起身,屋內寒徹骨,骨節分明的手提起桌上茶壺,法咒生,茶湯便落入青瓷杯。
眾生劍隨即又歎了口氣。
門外傳來聲響,是來尋他的付歸雲。
這小屋地處雪原之中也就罷了,連個法陣都沒有,以前祝無暇在時還會生暖爐,可如今她師兄霍無雙是半點也不在乎。
木地板與付歸雲的靴子相碰發出沉悶聲音,懸在門上的銀鈴微微搖動發出清脆鈴音。
外麵便是不下雪也能聽見凜冽的寒風呼呼,更襯得這座院落沒有人氣。
她輕叩木門道:“師兄?”
“進。”
付歸雲推門而入,見到屋內站著的人,她行了禮道:“花溪沉衣穀穀主唐秋月求見。”
唐秋月此次前來自是為了傀儡門一事,如今沉衣穀李計與其分庭抗禮,花溪各門派家族相繼站隊,這傀儡門現屬唐秋月一派的中堅力量,出了事情,唐秋月必定是得管上一管的。
那儡師原是傀儡門門主的小兒子,前些年以生人淬煉人儡被監仙閣的人查明,遂叛逃北域被歸一宗所擒獲關入禁地。
不久前北域禁地暴動,守門人不察讓他逃了出來,路生等人領命搜尋險些不敵,逢霍無雙下山祭奠幼女一劍斬之。
這儡師也是倒黴,遇到誰不好偏偏遇到第一劍修,這麼小的概率也能讓他碰上,真是人要作死天都攔不住。
霍無雙道:“那傀儡門門主也來了?”
付歸雲沉默地點了點頭。
不僅來了,還在問罪呢。真不知哪裡來的膽量,掌門勸都勸不走。
霍無雙放下茶杯,轉身欲走。
付歸雲道:“師兄今日文試且測五行相屬,你可要一同去觀看?”
眾生劍忙道:“帶我一同去!”
霍無雙看向空中漂浮的寶劍,目光在那檸黃色的墜子上定了兩秒,一張俊秀桀驁的臉龐因歲月變得沉穩威嚴,不知他想了些什麼,抬手招了招當真把眾生劍佩到了自己身上。
*
歸一峰,弟子院,外麵晨光熹微,臘梅樹上積了一堆雪,胖乎乎的彩色靈鳥動了動腳丫又閉上眼。
寧天燭咳了一聲恍恍惚醒過來,身體好像碾過去一輛大卡車,這她早有預料。但是她的嗓子好像也報廢了,火辣辣的,刀刮一樣的疼。
“你醒了!”一旁端著藥碗的封息激動道。
旋即又有少男少女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待寧天燭睜眼便看到了一群新弟子和一名身著白衣、眉宇間花紋為赤紅色、身材修長的青年,青年見她醒了正朝這邊走來。
瞧這青年裝扮應當是歸一宗的特殊醫修。之所以說是特殊醫修,因為歸一宗的醫修一般劍丹雙修,劍道為輔,丹藥為主,藥理熟悉,醫術靠邊……總而言之是比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