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照鏡(2 / 2)

馮知悔麵上錯愣隨即頓住腳步喏弱道:“天燭?”

封息亦有不解,但寧天燭曾同他說過這二人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樣單純,故而他遲疑看向兩人。

麵對寧天燭的質疑,馮琳真二人並未翻臉,馮知悔反倒擺出一副受傷模樣,其演技之高令人歎服。

“寧師妹,你實在是誤會了。我兄妹二人絕沒有謀害姑娘二人的意思,這行程為何偏離我們亦是不知。況且,這一路所定行程不是寧師妹你決定的嗎?我與兄長亦覺得茫然,你何故懷疑我們要害你?”

寧天燭確實沒有證據,因為隻有‘白霜’才知道這二人鬼話連篇,實不知在密謀什麼,但不巧,‘白霜’和他們一樣見不得人。

馮琳真說話誠懇,且行程確實是寧天燭定的,隻是不知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寧天燭這才明白馮琳真二人為何幾次三番說由她定就好,想來這段日子她與封息已經不知不覺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修真界的詭異術法多不勝數,是她失算了。

四人對峙一番,封息倒還一門心思地信任寧天燭,但再爭執下去對他們絕無好處。雪域深處煞氣漸重,妖獸也厲害,他們不能久待。

寧天燭權衡片刻,笑顏儘失,道:“是我多心,還請知悔兄和琳真師姐莫要在意,當務之急是先回到宗門指定位置。”

她二人本就是看中寧天燭和封息的武力才投靠而來,如今她與封息說什麼也不可丟棄他們,否則便是不恩不義。

回程路上,四人之間浮於表麵的融洽全部消失,一向待在寧天燭身側噓寒問暖的馮知悔也不再講話。

寧天燭捏了法決,試圖聯係葉凡或路生,自然是聯係不上的。

她對於雪原的了解實在是比她自己想象的要淺薄許多。

渺茫大雪,一片潔淨,除非山巒妖獸,絕跡無人,亦難辨方向。

不久,寧天燭帶著三人停在了一出山坳之中,找了一出寬廣的洞穴避雪,並決定再次捏碎馮琳真二人的玉牌,然後原地等待,唯封息的玉牌被她推了回去。

火堆燃著,寧天燭在土地上畫著地圖,心裡想的卻是如何逃脫這個困境。若到逼不得已,恐她寧願撕破自己白霜的身份與他們對簿公堂,也絕不可能丟下二人於這雪域深處的。

於白霜而言,她丟下二人實是應該。可於寧天燭而言,她並沒有任何丟下這二人的理由。

封息聽從寧天燭的意見保留著體力,此刻正在一旁打坐。

馮知悔看著蹲在地上發愁的寧天燭暗了暗眸子。

馮琳真見狀對馮知悔勾了勾唇,那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靈動是佩服也是挑釁。

寧天燭不肯丟下他們二人是在馮知悔的掌控之中。

她素來如此,是個最純善不過的好人。就算意識到他與馮琳真有什麼不妥又如何?隻要有一絲一毫有可能冤枉人的可能她也絕不肯開口攀汙,更彆提現下在雪域深處,她怎麼可能丟下他們兩個‘弱者’?

白霜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人愛,讓人恨。

縱她轉世又如何?

雖然不知到浮生鏡為何沒能照出她的前塵,但馮知悔已然認定她就是白霜,是他的小姐。

手邊遞過來一杯熱水,寧天燭抬頭望去,正是馮知悔。

他一雙眸子好似連著藕線問道:“可有頭緒?”

“還沒有。”

“你莫要著急,想必監察得知我們的下落定然會尋著玉牌搜來。”

寧天燭扯嘴笑了笑,推開了他手中的水杯。

羊落虎口,馮知悔已然按耐不住情緒,眸中的星光仿佛要溢出來。

他不免想到那位純白的白家大小姐,那位素有賢名的青女姑娘。

宋知悔生自西域富戶人家,然西域地偏魚龍混雜,多有惡事發生。那年有邪修路過,鎮中人皆避之不及,唯他宋家倒黴,因家中院落美麗被邪修選做落腳。

邪修所做之事皆有違天理,時有監仙閣人前來除妖,宋錯按照母親的意思去將信物和求助信交給了他們。不料期間被邪修發現,屠了他一家老小,監仙閣式弱不敵同邪修同歸於儘。

宋錯輾轉多地被賣入牙行,後他逃出卻又流落進了賊窩。

作為一名小賊,他並不甘心。

人間凡人如螻蟻,窮人、乞丐、賊人最可恨。

可困在賊人窩中的宋錯卻沒有任何辦法擺脫這群家夥。夜深人靜分東西時,拿著頂頭老大獎勵的金子,宋錯覺得或許他以後會成為一個大賊。

天不遂人願,縣衙決心解決他們這群陰溝裡的老鼠。

宋錯作為望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