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吩咐兩個弟弟把土蓋上,再澆點水,自己站起身朝沈清衡走過來。走近了她才發現,他的懷裡揣著兩吊銅錢。
兩吊錢不輕,他就這麼一路揣在胸口走回來了。
沈清溪將他拽到一邊。
“你哪來的——”目光掠過沈清衡的脖子,剩下半句話被吞進肚子裡,沈清溪的問題戛然而止。
沈清衡幽幽朝她瞥了一眼,少年的眼底是無垠的冷漠,仿佛夜晚的沙漠,除了漫卷的風沙之外什麼也沒有。
沈清溪默然走到院子裡,從晾衣服的繩子上扯下一塊晾著的抹布,浸到水桶裡。
冰涼的井水冷得她哆嗦了一下。
擰乾抹布,沈清溪再回頭時,沈清衡已經在院子裡坐好了,他的坐姿很端正,閉著眼,日光灑在他眉眼間,平靜得像是睡著了似的。
沈清溪掰過他的臉,細心地、一點一點地擦掉他脖子上已經凝固的血跡。沈清衡閉著眼,任由沈清溪給他擦拭血跡。他的嘴唇抿得很緊,眉頭微微蹙著。
上輩子的謝衡不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這輩子的沈清衡呢?
他原本可以選擇做一個喜歡笑的人的。
沈清溪歎了口氣。
她“啪”地將抹布扔回水桶裡,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直勾勾地盯著他。
沈清衡睜開眼,摸了摸濕漉漉的脖子,輕輕扯鬆被打濕的衣襟:“怎麼?”
沈清溪深吸一口氣:“謝衡,你——”才重生第一天就跑去殺人越貨了?為了兩吊錢?雖然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但用了彆人的身體哪怕做一天的良民也好呢?
沈清衡淡淡地打斷她:“你該不會以為,重生了我們就會有新的人生吧。”
沈清溪瞪大眼:“你什麼意思?”
“你看看這裡。”沈清衡站起身指著灶台,“有吃的嗎?”
“我可以去……”
“去什麼?像昨天那樣去偷?還是像今天這樣去討?”沈清衡又掛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中充滿嘲諷,“沈清溪,你有點骨氣行不行。”
“我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