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十九)(1 / 2)

侯夫人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被楚玉隨手從床上扯了起來。

楚玉目光陰冷,帶著攝人的煞氣,好似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修羅。

侯夫人想要尖叫出聲,但楚玉卻一把捏住她的脖子,疼痛感讓她不敢出聲。

楚玉動作不疾不徐,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來,刀刃貼在侯夫人的臉上。

“母親見過殺人嗎?”楚玉輕聲詢問。

侯夫人感受著臉上冰涼的觸感,她小心翼翼搖頭。

楚玉不太在意她的反應,輕聲描繪著一副畫麵:“刀起刀落,那麼大的腦袋,‘噗嗤’一聲就落了下來,血流成河,鼻尖似乎永遠都縈繞著那股子腥甜的氣息。”

僅僅是聽著這些描述,侯夫人就嚇得渾身顫抖,她生於內宅,長於內宅,乾得最多的事,不過是處置不聽話的下人,責罰礙眼的庶出子女,她從未直接要過人命。

“母親,我嫁入侯府以後,還沒有殺過人呢。”

楚玉的聲音很低,但侯夫人卻覺得汗毛根根豎起。

匕首沿著侯夫人的臉龐緩緩向下,落在她的脖子上。

楚玉仔細在她的頸動脈上比劃一番,說道:“母親三番兩次挑釁我,看起來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您留戀了。”

侯夫人嘴巴微張,連呼吸都變輕了,語氣顫抖著:“不……不要……”

刀鋒劃撥脖頸,傳來細密的疼痛,她的鼻尖隱約也聞到了血液的腥氣。

侯夫人看見了兒媳眼中滿是森然的殺意,這一刻,她無比確信,楚玉真的敢動手,這一切都不是玩笑。

淚水順著侯夫人的眼角滑落,哀求道:“有什麼話慢慢說,我……我不會跟你作對……”

刀刃卻繼續向前。

“求你……”

侯夫人此時涕泗橫流,哪裡還有半點往日雍容華貴的模樣。

“我自幼習武,勤習箭術,未曾有一刻懈怠。”

侯夫人含淚點頭,說道:“你想習武練箭,隻管去做,我絕不敢攔你。”

楚玉搖了搖頭,道:“我千般辛苦、萬般努力,不是為了進侯府跟你爭鬥,但如果侯府不想要我帶來的遠大前程,那我也不介意帶著一大家子陪葬。”

侯夫人萬萬沒想到,終結自己宅鬥生涯的,不是心機深沉的內宅高手,而是楚玉這個隨時掀桌子的瘋婆子。

“我不會再跟你作對了……你先把刀子放下來。”侯夫人哀求。

楚玉嘴角忽然勾起,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你說,如果我真的殺了你,侯府會想什麼理由遮掩這樁醜事呢?”

侯夫人心都提了起來,她試圖和楚玉講道理:“我是侯府的主母,有兒有女,你殺了我,侯爺絕對不會放過你。”

“要不我們試試,看侯爺會怎麼對付我?”楚玉問道。

楚玉說著,刀子又往前推了推。

侯夫人嚇得魂飛魄散,忙道:“我信,我信,不要試。”

楚玉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說道:“我真為母親惋惜,嫁進侯府二十一年,有兒有女,在侯爺眼裡,依舊是個外人,隻怕有一日突然誅九族了,你還弄不清楚緣由呢。”

侯夫人按照多年宅鬥經驗,迅速得出結論:丈夫對她隱瞞了一個足以誅九族的秘密!

“我送母親一個好玩的消息吧。”

楚玉眼中滿是戲謔,開口卻字字滲血:“三日之內,一家十三口,人頭落地,擺字成仇。”

侯夫人病了,這次是真的病了。

脖子上的傷口不是很深,並沒有危及性命。

但麵容卻越發憔悴,大夫請了幾輪,診斷結果隻有兩個字:心病。

她完全是被嚇的。

病了三天,也等了三天,卻沒有聽到任何楚玉被處罰的消息,甚至她院子裡的人都被打過招呼,將這件事定性為意外。

“今天是什麼日子?”侯夫人難得清醒一些,詢問身邊的婢女桃葉。

桃葉容貌姣好,聲音婉轉,侯夫人養在身邊,原是預備要做顧懷瑾的通房。

“夫人,今兒是十三號。”桃葉輕聲說道,眼神中滿是關切。

侯夫人聞言頓時打起精神來,問道:“京中可有什麼新鮮事?”

桃葉仔細思考一番後,方才說道:“夫人見諒,奴婢身在內宅,聽說的新鮮事少,隻恍惚聽聞前日禮部尚書家的三公子和永寧侯的庶子在天香樓為一個姑娘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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