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嫂立馬怒了:“你給她乾什麼!”
蔣二郎一臉委屈:“我每個月要替哥哥挨五十棍,交了錢就不用挨打。”
蔣大嫂有一瞬間門失語,她腦子轉了轉,說道:“你彆替你大哥挨打了,他不是個東西。”
“娘您不是最疼大哥嗎?”蔣二郎故意問道。
蔣大嫂提起蔣大郎頓時一肚子牢騷,喋喋不休地罵了小半個時辰才停下。
蔣二郎心下覺得自己十分不孝,他聽著母親說起大哥如何陷害父母,他竟然沒有半分心疼。
“既然大哥這麼不孝順,那我將您和爹爹接出去住吧。”蔣二郎故意這般說。
大房夫妻瞬間門心動,他們實在受不了被一群狼圍著的日子,尤其這群狼還是骨肉至親。
“那我們這就去向二嬸辭行?”蔣二郎興衝衝地問道。
大房夫妻立馬垮了臉,在沒有得到楚玉允許的情況下,他們哪裡敢隨便離開,況且還中了噬心散,如果沒有吃到每個月的解藥,會死人。
“二郎,這事先不著急。”蔣老大說道。
蔣大嫂也在一旁道:“對,不著急,二郎,下次你得了銀子,先送到我們這,彆亂花了。”
蔣老大輕聲提醒道:“拿了銀子咱也出不去呀,他們管著呢,你還不如讓二郎多給我們買點吃的,我好久沒吃燒雞了。”
大房夫妻如今是蔣家食物鏈底端,除了和蔣家所有人一樣不準離開撫孤堂,他倆每天還吃的都是殘羹冷炙,其他人吃剩了他們才有機會上桌子。
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為楚玉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喜歡,其他人順勢討好。
蔣大嫂說道:“我不管,銀子就該交給娘管著。”
蔣二郎聞言微微皺眉:“可是,我馬上要娶親了呀。”
大房夫婦聞言一驚。
“你要娶誰家姑娘?性子怎麼樣?好不好說話?”蔣大嫂不斷追問。
老實說,她並不願意蔣二郎這麼快就娶親,因為一旦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二郎就不會全心全意孝順他們。
“是武官家的女兒。”蔣二郎一臉羞澀。
蔣大嫂聽得是小官之女,一顆心直直往下墜。
這樣的出身,她壓不住。
既然壓不住,蔣大嫂心一橫。
“二郎,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蔣二郎聞言一臉震驚:“為什麼?”
“人家是武官家的女兒,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呢?你彆不是被人騙了,她肯定是要騙你的銀子!”蔣大嫂張嘴胡說八道。
蔣老大也在一旁不停附和:“對,二郎你肯定是被人騙了,你彆忘了我的燒雞,這段時間門要是不出門,你天天給我送一隻,行不行?”
蔣二郎臉色一變,痛心疾首地看著二人:“你們還是我的爹娘嗎?”
大房夫妻點頭:“我們是你爹娘,所以你孝順我們天經地義。”
蔣二郎暗道這難纏的模樣,確實跟幾個月前一模一樣。
但他蔣二郎,如今已經變了。
蔣二郎抓住蔣大嫂,咆哮著質問道:“你們為什麼這麼見不得我好!為什麼還是這樣,恨不得世上所有好事都屬於大哥!”
蔣大嫂淋了一臉唾沫星子。
“我什麼時候見不得你比大郎好了……”蔣大嫂委屈,她記得自己一直在罵大郎呀,怎麼二郎突然扯出大郎來。
“你們不就是怕我娶個比大嫂更好的媳婦,將大哥給比下去嗎?”蔣二郎繼續質問。
大房夫妻此時隻覺得百口莫辯。
“我們沒有,你聽我們解釋……”
“不,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還是老樣子,還是隻在乎大哥!我好難受!”
蔣二郎說完這話,立馬做出一副難受到無法呼吸的模樣,捂著胸口跑了出去。
蔣老大在身後大喊:“二郎,彆忘了我的燒雞,一定要記得給我送燒雞,我還要喝酒!”
蔣二郎壓根沒回話。
蔣二郎來了又走,除了聽他們吐了一肚子苦水,啥也沒帶。
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蔣二郎就是來聽笑話的。
蔣老大忍不住問妻子:“你說,明天他還來嗎?會給我帶燒雞嗎?”
蔣大嫂臉色陰沉:“他翅膀硬了,敢背著我們結親,這門親事我都不同意。”
蔣老大在不侵犯自己利益的情況下,他都習慣性聽從妻子的想法。
“對,除非他天天給我送燒雞,否則我絕不同意。”
蔣大嫂瞪了他一眼。
蔣老三卻突然湊了過來,陰沉沉地說道:“掃把拿起來,看在二郎的麵子上,讓你們歇了一個時辰,回頭要補上。”
大房夫妻這段時間門一來,已經養成了條件反射,立馬拿起掃把。
蔣老三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站在那當監工。
蔣老大小聲問道:“老三,你知道二郎住哪嗎?”
蔣老三翻了個白眼,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反正你也出不了門。”
“我想找人給二郎帶個信,讓他彆忘了我的燒雞。”蔣老大委屈巴巴地說道。
蔣老三嗤笑一聲:“就大嫂那德行,你還指望二郎能聽你的話?”
蔣老大很少動腦子,聞言長大嘴巴:“老三你跟我仔細講講,我不太明白。”
“大哥,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兒子太多了,才會這樣不知珍惜。”蔣老三批評道。
他以前很羨慕大哥,因為大哥有四個兒子,但後來他就不羨慕了。
大房夫妻隻看重蔣大郎,弄得其他兒子離心離德,以後肯定要吃虧。
“你仔細想想,到底是誰最偏心大郎?是你嗎?”蔣老三問道。
蔣老大隱約抓住了什麼:“是你大嫂偏心大郎,我隻是懶得管。”
蔣老三繼續道:“對呀,你壓根沒怎麼摻和,但現在二郎跟你倆都離了心呀,大嫂乾了那麼多拖累你的事,你還事事都聽他的,大哥,你可真是心大呀。”
蔣老大隻覺豁然開朗,越來越覺得都是因為妻子,自己才會被罰功德,自己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妻子害的!
蔣老大不知道反思自己,一個勁將責任推到蔣大嫂身上後,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吃大虧。
蔣老三壓低聲音道:“看在多年兄弟情上,大哥你聽我一句勸,日後你隻要跟大嫂對著乾,保準不會吃虧。”
蔣老大將這話記在心裡,又扯了扯蔣老三的衣袖,輕聲道:“老三,咱們是親兄弟,你跟其他人說說,吃飯的時候能不能讓我一起上桌子,就讓你大嫂一個人最後吃?”
蔣老大實在不想一直吃殘羹冷炙。
蔣老三一把將自己的衣袖扯回來。
雖然排擠打壓大房是他們的自發行為,但蔣老三還是一臉義正言辭:“我們都是有工錢的,不像你倆,一而再再而三犯錯,堂主說了,還要仔細觀察一下你們的表現,現在肯給你一口飯吃就不錯了,你還敢挑三揀四?”
蔣二郎年前都不用再跑行商,如今全部精力都花在即將營業的商行上。
等他忙完,已經是半個月後。
蔣老大又吃了半個月的殘羹冷炙,終於盼到了蔣二郎再度踏進撫孤堂的大門,他朝著蔣二郎手上看了又看,待看見兩手空空後,眼睛裡的光都熄滅了。
蔣大嫂沒有察覺到丈夫已經叛變,她仍然堅持最開始的話:“隻要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就做不成!”
蔣二郎立馬捂住胸口,做痛苦狀:“我就知道,娘你心裡隻有大哥!”
說完他就往外跑。
蔣老大匆匆朝著妻子說了一句“我去勸勸他”,就追了上去。
趕在蔣二郎的腳步邁出撫孤堂大門時,蔣老大扯住了他的衣袖。
蔣二郎一臉失落,道:“如果你們不同意,不願意出麵,那這門親事就真的要黃了。”
“我出麵,不管你娘。”蔣老大說道。
蔣二郎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蔣老大臉上勉強擠出一抹慈愛來:“二郎,你想做什麼,爹都由著你,那你能不能每天給爹買隻燒雞?”
蔣二郎心下嗤笑一聲,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不過相比較他原本用來買通爹娘出麵的銀子,隻是買燒雞,到底省了許多錢。
蔣老大見他久久不答,立馬改口:“也不用每天,隔三差五也行,爹這段時間門過得苦哇,頓頓剩菜剩飯,連菜湯都搶不過你娘,爹餓了好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