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道俞慎思的毛筆字其實很好,這還是控製在合理範圍內的。
前世父母很重視對他的教育,換種說法叫“雞娃”,在他幼兒園就陸陸續續給他報許多興趣班,最後堅持下來的便是書法和圍棋。得知自己絕症之初,他情緒很不穩定,就是逼自己練書法和下圍棋來控製。現在寫字的水平,隻是為了符合他初學者身份。
八月,高明進續娶,高明通在京,高明達讓送米來的下人通知他們一聲。
中秋前後又是一季農忙,這一季農忙結束,莊稼人才真正閒下來。男人想著找個體力活乾,掙些零用,女人就拿起手中針線。有的是給家裡人準備冬衣,有的則是刺繡或做些其他針線換錢。
高暖也不再繡扇麵,她開始繡荷包和暖手筒。荷包一年四季都用得著,冬日裡還可以裝捧爐裡的炭餅;暖手筒更是冬日城中富戶必不可少的。
她繡好沒有再拿給桂嬸,桂嬸也猜到緣由。這件事她虧心,兒子虎頭還要去和暘兒一起識字讀書,她都不太好意思送過去。兒子自己偷跑過去,高昭並沒有待其與以往不同,和其他孩子一樣地教。
其他鄰居請桂嬸跑腿,幾次沒瞧見高暖,便好奇問起此事。桂嬸搪塞:“暖丫頭應該忙彆的吧?”
沒人後,梅兒擔憂問:“她不會說出去吧?”
桂嬸覺得暖丫頭不會,她若是想說出去早就說了,或者過來興師問罪,不會一直默不作聲,當沒事發生一樣。想來這孩子是給她留麵子。
當天傍晚,其他嬸子姑娘過來領錢,發現自己的繡品比往昔多幾文錢。
桂嬸掩飾道:“咱們一直給張家繡鋪送繡品,怎麼也該給咱們漲漲價了,我和那掌櫃磨了半晌,掌櫃才鬆口每樣多漲幾文。”
“真是多虧嫂子了,還是你嘴會說。”眾人對桂嬸一陣道謝。
高暖聽聞此事後,未做任何回應,還如平日一樣。遇到嬸子問她怎麼沒繡東西,她隻道給弟弟準備冬衣,繡得少了。
這也是事實。
他們三個今年個頭都長了不少,去年高明通送來的舊衣,袖子短一截,手腕全都露在外麵。夏天露一截沒什麼,冬天不行。她也的確想著做幾件冬衣,鞋子。
外爺和舅舅都是裁縫,母親裁剪製衣手藝很好,她也學了幾成。不求式樣,做出來還是不錯的。
秋末冬初,梅兒的親事定下,是範村範童生的幼子。過大禮的時候,範郎來高家村,高暖遠遠瞧上一眼,十七八歲,模樣個頭一般,但看得出是個讀過詩書的人,舉止有禮有節。梅兒模樣俊俏,又持家能乾,兩人倒是般配。村上的人也覺得這是一段良緣。許多姐妹羨慕梅兒嫁到讀書人家。
後來四奶奶說,桂嬸是看上範童生是讀書人,範家兩輩都讀過書,興許下一輩就能出個秀才。桂嬸也想近水樓台,將自己的兒子送過去讓範童生教。兩家是親家,範夫子還能收她多少束脩、學錢?還能教他兒子不儘心?
這的確是好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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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寒風如刀,眼看這幾天就要落雪了。落雪後道路難行,高暖趁著落雪前進了趟縣城,將幾樣繡品拿去換錢,下一次就要來年了。
繡鋪接待她的還是前幾次的瘦高老夥計,見他們姐弟凍得小臉通紅,老夥計好心地給他們倒了杯熱水。並從抽屜裡取出一封信給高昭,笑著說:“這是鐘家少爺托小老兒給高小郎的。”
高昭和高暖全都愣了下神,齊齊望向信,信封上寫著“吾弟昭親啟”字樣,二人都認得此字跡,是高昭的同窗鐘熠。
鐘熠比高昭年長幾歲,上次高晰過來提過,他去年考中秀才,得縣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