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客氣客氣,你彆當真啊。雖然按理說,公主得養著駙馬,但是兩人一向分開花銷。
幸而厲南棠一向有骨氣,人家自己結了。
“買這麼多紙筆呀?真是琳琅滿目,叫人眼花繚亂。”厲南棠喟歎,頗為不可理解。
“當然啦,高手一支筆,差生文具多,這不是很正常嗎?”
符杉學他那樣挑了下眉頭,昂著頭看他,一點兒不臉紅。
厲南棠沒想到她這麼說,呆愣一下,無話可說。
旁邊傳來噗嗤一笑,魯懷麒見兩人看他,忙低頭單手捂臉,裝作不是他笑的。
“再說我不止自己用,還要送人呢。等會兒你去哪兒?”
“隨便逛逛。”厲南棠說。
“正好,我也隨便逛逛。就不順路了。”
說完,符杉轉過身來,伸手把麵籬的薄紗拿下來,扶著春芸的手臂,率先出去。後麵小夥計們進進出出,把她買的所有東西幫忙裝好車。
等公主出了門,魯懷麒笑著用胳膊肘捅了厲南棠一下。
“都說福安公主跋扈,今日一見,我覺得傳聞有虛呀,公主殿下這不是挺講道理的?”
“她是比以前講道理一點兒了……但也不多。”
厲南棠環抱著手臂說。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有力,輕鬆拎著打包好的幾本書籍。
“南棠,要說我,反正事已如此,你就知足吧。福安公主清麗動人,又對你有意……好好好,算我多嘴,我不說了。”
厲南棠掀開薄薄的眼皮,麵無表情掃了魯懷麒一眼,魯懷麒當即輕輕拍了自己一個嘴巴。
厲南棠這才點點頭,說:“餓了嗎?出去吃點兒東西?”
“好,今天你幫我找書,我做東。咱們去曹家酒樓。”
正說著話呢,忽然三五成群的一波文人進門,恰巧走到麵前。
都互相認識,厲南棠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頭,斯文有禮,相互見過。
對麵的有今年科舉的探花李沅峰,鮮衣怒馬,好漂亮一年輕人。隻是眉目淩厲,看著有些傲然之氣。
魯懷麒知道他素來嫉妒厲南棠,不想生事,草草打個招呼,這就想走。
對麵文人問去那裡,魯懷麒手指著街對麵:“曹家酒樓,吃飯去。諸位都是吃過了才來嗎?”
對麵便點頭說吃過了。
李沅峰笑著說:“真羨慕你們倆這般逍遙自在,閒敲棋子落燈花,身處長安,還這麼悠閒。每日看看書,吃吃飯,一個指頭不動,就有俸祿可以拿。不像我們,整日事務繁多,真是累也累死了。”
厲南棠知道他是諷刺。身為駙馬,有駙馬都尉一份俸祿領。可憑他的本事,稀罕這幾個錢嗎?
魯懷麒臉色一下子變了,不顧周圍人說和,橫眉怒目道:
“什麼意思呀?有些小人,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叫人不恥。你嫌棄忙,做不了你就退位讓賢。誰不知道當初翰林院要點的是南棠,若非南棠做了駙馬,這個好空缺能叫你占了?”
李沅峰笑容失去,憤恨瞪了魯懷麒一眼。偏魯懷麒長得虎背熊腰,說是文人,倒像個武將,發火時叫人畏懼。李沅峰整個人比他小一圈,自然不敢招惹。
視線移開,看見厲南棠不受激將,還是冷淡矜貴,不動聲色的模樣,仍舊那麼不把他放在眼裡,李沅峰心裡更是嫉恨。
厲南棠母族雖然高貴,父親卻是寒微出身。李沅峰父母皆出自高貴門第,自然有些看不上他的出身。
而且打從應試起,周圍人都說這個南方出身,長在洛陽,遊曆天下的厲南棠多麼文才武略,驚人絕豔,李沅峰也是神童出身,心高氣傲,心裡更是不服氣。
等在長安會館見麵,李沅峰故意找厲南棠當眾辯經,想和他比試高低,壓他一頭,誰知兩次辯經,兩次都落了下風。
正式科考時,自認為文章寫得鞭辟入裡,沒想到又被厲南棠技高一籌,死死壓下。
因他相貌漂亮,點了探花。但厲南棠清俊高大,容貌也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