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符杉徹底恢複,生龍活虎。
昂首挺胸進宮謝恩,禦花園一抬頭就再次碰到仇人,符杉頓時想溜之大吉,走為上策。
厲南棠注意到她緊張,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低聲道:“沒事兒,彆怕。”
符杉反手疊甲握住他的手:“哥呀,冷靜,殺人得償命。要不我裝暈倒,你抱我走,咱倆一塊撤退?”
厲南棠:“……”
暗中掙紮間,齊國夫人已經到了麵前。奇怪的是她竟沒有找事,反而對厲南棠笑著寒暄。
“厲駙馬,你從哪兒找的小柳子,真會伺候人。又聰明,又有眼色,又會梳頭,還會點花子。”
她額頭上綻放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片片花瓣的色彩,都像是真的花瓣一樣。
厲南棠低頭微笑,掩飾住眼角的一絲冷意。
“一個奴才而已,能伺候的齊國夫人舒心,是他的福氣。”
等齊國夫人走了,懵逼的符杉偏過頭去,“小柳子?”
“一個會討人喜歡的小太監而已。”
“……哥,找個太監施展美男計,你可真是個天才。”符杉一臉敬佩。
厲南棠愣了下,禁不住磨了下後槽牙:
“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
小柳子豈止是討人喜歡,吃穿打扮,吹拉彈唱,無一不會,無一不精。還能伏小做低,擅長哄人開心,很快就晉為齊國夫人最得用的心腹。
有小柳子轉移齊國夫人的視線,她的生活越發多姿多彩,就沒空找符杉的麻煩了。
直到小柳子吹捧著她,引導著她做了一把僭越規製,和皇後鳳榻一般大小材質的坐榻……
隱忍了這麼久的文皇後終於坐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色衰而愛馳。皇上當初能為了她,廢掉前皇後,焉知不會為了她妹妹,廢掉她呢?
所以前麵暫且虛與委蛇,靜待時機。
皇上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定的了,隻是她從小當女兒疼愛的親妹妹該怎麼處置?
如今究竟是應該打落牙齒和血吞,索性順勢用她籠絡皇上,維//穩文家;還是快刀斬亂麻,一招斃命為好呢?
厲南棠已經成了她的心腹,文皇後就此事詢問他的意見。厲南棠當即提醒皇後:
“齊國夫人青春年少,皇上年事已高,長久下去,恐怕損傷龍體。到時候宗族怪罪,怕是連皇後您也難辭其咎。”
“而且,若齊國夫人成為皇子庶母,年少美貌,又與皇子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親密無間慣了,恐怕過於狎昵……不能相互尊重。”
——你妹妹都能和大她幾十歲的姐夫搞到一起。日後怎麼不會和你年輕健壯的兒子們搞到一起呢?
兒子就是文皇後的死穴。
文皇後丈夫被妹妹搞走也就罷了,精儘人亡死不死的也無所謂,隻是一聽兒子也可能被搞走,好麼雙重亂//倫,豈不是要青史留名,叫她文家遺臭萬年?
頓時起了殺心,最後一點兒心慈手軟也煙消雲散。
深秋的某天,齊國公府忽然失火了。
滾滾濃煙,衝天火陣透長安,齊國夫人雖然沒死,但是不幸被燒毀了臉。
皇上本來情濃意熱,很舍不得鮮活的美人,可才過來看了一眼昔日的情人,就被燒傷駭的落荒而逃。
文皇後一邊安慰受驚的皇上,一邊派人照顧燒傷的妹妹,人參熊膽等珍貴藥材流水一樣送去,像一個最慈愛的姐姐。
凶手很明確,是齊國夫人的丈夫。
那天他喝醉了酒,被不知誰笑話頭上紅珠變綠玉,國公變國舅。深受刺激的綠帽子丈夫回去和妻子大吵了一架,激烈爭執間不小心推到了燭台,點燃了帷帳。
最後,這筆不能明說的,牽扯到宮闈的糊塗賬,以齊國公負罪離開長安,齊國夫人留在長安冷宮秘密養傷,最終落下帷幕。
“我不要喝蛇酒,我不要喝蛇酒,求求你饒了我吧,快拿開!嘔……”
曾經飛揚跋扈的女子,躺在窮苦破敗的冷宮裡,時日無多,恐懼絕望地躲避。
“不愛喝?不行。夫人不是說過,蛇酒最滋補人了,您現在燒傷的這麼厲害,自然需要多喝點兒好滋補身體。”
小柳子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