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今天搬走了,說不準半夜就回來。駙馬爺不愛人動他的東西,自然也不喜歡彆人睡他的床,我彆沒眼色招人討厭了,我還是安穩睡在外頭吧。”
符杉皺皺小鼻子,哼了一下:“慣的他呢!”
“人家是駙馬爺,我就是一個小奴婢,自然得慣著啦。”春芸笑著說:“倒是那個小顧供奉……彆是因為他來了,駙馬才搬走的。
他脾氣再好,是外人。駙馬才跟公主是一對兒呢。要我說,駙馬書畫的名氣比小顧供奉大多了,公主何必舍近求遠,不如讓駙馬教你,又親密又便宜的,豈不是好嗎?”
符杉搖搖頭,“你不懂。”
她都沒好意思說,她早叫厲南棠教了,是厲南棠說要打學生手。
符杉既不喜歡被戒尺打手,而且也不愛勉強彆人。
或許是厲南棠不好意思拒絕,又不願意費時間教她,所以開玩笑找這麼個借口,叫她主動放棄?
畢竟他一直想重返官場,忙碌的很,不是那種有閒情逸致的閒散之人。
符杉也搞不清楚,齊國夫人的事情厲南棠有沒有插手,反正塵埃落定以後,他因為朝堂的事情獻策有功,雖然還沒有具體實職,但是散官上晉升了銀青光祿大夫,十分榮耀,惹人側目。
所謂散官,沒有實權,朝廷正是按照這個官職等級給人發俸祿的。
原先駙馬都尉是從五品,如今銀青光祿大夫是從三品。
也就是說,原先厲南棠一年拿160石的祿米,現在能拿到360石——1石約合現代的85斤。
另外朝廷發放給官員的職田,原先厲南棠是600畝,現在是900畝了。
其餘月俸也增加快一倍,除了他自己雇傭的隨從外,朝廷免費給官員配備的役力人數也從二十四人,翻番成了四十八人。
要符杉這條鹹魚來看呢,挺美的呀,光拿錢不用乾具體工作,多好呀。
厲南棠卻和她恰恰相反。錢財悠閒不能動他的心,他就想要功名權力。
所以,更上台階的新貴駙馬,整日進王府入東宮,侍奉帝後出謀獻策的,有時候忙碌到深夜都不回來。
符杉知道這個“哥哥”疼她,但哥哥更喜歡功名利祿,所以並非故意和“哥哥”賭氣,隻是單純不想過於麻煩他而已。
厲南棠明明知道這是最好的狀態。
他空閒時間本來就不多,公主是個生手起步,不麻煩他正好呢。
隻是不知怎麼的,心裡悶悶的,一日比一日不暢快。
駙馬臉色一冷,整個人更加拒人於千裡之外,如畫的眉眼,微微蹙著,像是籠罩著不散的烏雲。
做奴婢的都最識得眉眼高低,春芸一見到駙馬走進來,流暢的下頜線比刀鋒還要冷,忙放下手中活計,垂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請安後給他端茶倒水。
厲南棠冷淡道:“我一塊盤龍玉佩不見了,前幾日帶的,看是不是壓在被褥裡了。”
春芸立馬幫他翻箱倒櫃地找。
“公主呢?”駙馬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公主還在書房學畫畫呢。”春芸彎著腰,一點點兒麻利地翻找被褥底下。
“每天什麼時辰回來?學幾個鐘頭?”良久後,他又問。
“每天得天黑了才出書房呢,我們公主這回可是下了大工夫了,除了吃飯、睡覺、洗漱不算外,也不出去赴宴了,也不在院子裡玩了,成天就認認真真,不停地畫呀畫呀。
小顧供奉都誇我們公主勤奮肯吃苦呢,又聽小顧供奉說,已經畫的很好了呢。”
外麵日頭正盛,她和顧畫師就一起呆在書房裡麵?
厲南棠聽見顧畫師的名字,心裡就湧起無名的煩躁。
禁不住地想,他是怎麼教她的?她是怎麼學的?
她會看著他的手學習畫畫嗎?她會看著他的眼睛笑嗎?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