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劍是……”師尊的舊劍嗎?
“是我先前那位弟子初學劍時所用之劍。”褚漫川微微一笑,笑容雖淺,但眉眼卻是隨之柔和了很多。
蘭則安眨眨眼,意外的同時,也在無形中舒了口氣。
反正,隻要師尊高興,他就高興,而且他的日子也能暢快些。
褚漫川卻在這時直直望向他,一字一頓,正式告訴他:“對了,他叫楚崖。”
褚崖?隨師尊姓?
蘭則安隻是稍稍詫異了一瞬,並不覺得奇怪。
像他們妖族,都是隨便取的名字,很多都是沒有姓氏的。即便有姓氏,也幾乎都是取自真身的種族名稱。
例如他的真身是一株帝蘭,他就姓蘭。而名字“則安”,則是取自“既來之,則安之”這句古語。
師兄應是很小就跟著師尊了,隨師尊姓自然再正常不過了。
“師尊,我觀青霄劍劍意浩蕩,有氣吞虹霓之勢,想必師兄定也如此劍一般,是位威名赫赫的劍修。”蘭則安眼角含著笑,坦然讚揚楚崖的同時,也不忘留心褚漫川的神色。
東方雲霞的顏色變重了些,微明的曙色將藏月山山頂照亮,遠處薄霧彌漫,隻依稀能看見枝葉的大體輪廓。
朦朦朧朧的山景猶如一幅徐徐鋪開的水墨畫,褚漫川負手而立,居於正中,姿態隨意悠然,卻透著一股讓人為之側目的不羈。
“我那個弟子啊……”褚漫川輕挑眉梢,嗤笑了一聲,語氣閒散卻又好像意有所指:“劍學的是不錯,在仙域也算頗有名聲,隻是這人卻是極不規矩的,不自量力,自以為是,最後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你萬不可學他,記住了嗎?”
蘭則安默然,斂眉恭順應下:“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今日我教你一套劍法,看好了。”褚漫川沒再就‘楚崖’這個人多說什麼,也沒講一句廢話,右手在腰間一過,手裡就多了把銀紫色的長劍。
那把劍跟青霄劍很是不同。
雖然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蘭則安還是清楚看見,那把劍起初就像絲帶般輕盈飄逸,但隨著一聲響亮的劍鳴聲,那條‘絲帶’像是被注入了靈魂,開了神智,成了一把真正的寶劍。
刃若秋霜,劍法似水流般連綿不絕,又似清風般飄逸瀟灑。
執劍之手白淨修長,如玉一般毫無瑕疵,卻被劍氣裹上了一層攝人心魄的寒意。
而執劍之人……
氣質出塵,眉眼俊美無鑄,深邃的眼眸儘顯淡漠之意,衣袂翻飛間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劍芒似遊龍般在空中躍動,褚漫川的身上綻放出耀眼的光華,蘭則安根本移不開眼,癡了般凝注著那張麵龐。
“轟——”
劍氣揮蕩開來,劃破長空,激蕩起一層厚厚的落葉。
縱然褚漫川根本沒用仙力,隻是單純的示範,但劍尊之劍,又哪裡會毫無動靜?
劍停風止,蘭則安心悸之下,感到一陣掩飾不住的尷尬。
“記住了嗎?”褚漫川輕描淡寫地問道,似乎篤定蘭則安下一秒就會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記住了。”楚崖當時看這套劍法時,便是這樣回答的。
但讓他意料之外的是,蘭則安卻小聲道:“弟子愚鈍,隻記住了前半截,未能領悟後半截劍法真意。”
越說,蘭則安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褚漫川的神色忽而頓了一下,訝然:“你隻記住了前半截?”
蘭則安更是理虧,耳朵根都紅了,聲音也更輕了:“是。”
真是怪哉。
記憶沒了,腦子竟也跟著不好使了。
當年,楚崖尚未成仙時,這